他担保一定能救回女儿,只是用她测试一下而已。
他也是这么和楼玥解释的。
然而楼玥不听,她只是抱紧了他们的女儿,拿了一切可以摸到的东西砸他,歇斯底里朝他吼:“周启明,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冷血的、你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离婚,我们离婚!”
他们的小女儿肩膀上还留着狰狞的齿印,高热褪去,只剩下苍白的脸。她缩在母亲怀里,露出一双浅色的眼睛。
周启明:“阿玥,你听我说,这个药一定能成功的,它一定能救好多人——阿玥,你是搜查队的,你难道不希望基地里再不会有人变成丧尸——”
“一定能成功?”楼玥呸了他一声,双眼通红,目露凶光,“那你怎么不自己去试呢!”
“你怎么不自己去死呢!”
周启明僵立。
一个陶瓷杯子砸在他额头,又掉到地上,留下满眼碎片。楼玥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他,一把抱起女儿,将她整个人双脚离地的抱着,护进自己怀里:“念念,念念不怕。”
“妈妈带你走。”
楼玥和他离婚了,她宁愿把女儿寄养在基地的托儿所,也绝不给周启明看一眼。她还打了申请,请求给念念换名字:“周启明,你要还是个父亲,就把念念的一切信息封起来。别再来找她,也别妄图对她做什么后续研究!”
周启明:“我不会再对她做什么后续的研究的,阿玥,阿玥你别走啊——”
阿玥,你别走啊——
别走啊——
她走了,她走在之后出的一次任务里。
真奇怪,她明明这么恨他了,却还是相信他的药,选择了接受药物注射。
也许她不是相信他,只是她现在要一个人带着孩子,如果截肢会很不方便。
知道她死讯的时候,他正在喝酒。
他反复想,阿玥说得不错,他再确定,再自信,这东西都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不然他为什么自己不试呢?
那一句话Jing准地戳破了他的借口与他的自负,叫他从狂热的研究状态转冷,甚至有些太冷了。
他是离婚之后开始喝酒的,很快他就发现酒是个好东西,喝了能让人省心。他给念念办好了一切手续,把钱都打给了她们母女,也和基地申请好了,请求封锁她们所有的消息。
连结婚记录他都抹掉了,希望楼玥不要因为是他的前妻而感到困扰。
所以他们把念念送进门的时候,他有点愣,以为在做梦。
念念小时候就不爱说话,但很乖,长得也好看,学校老师都喜欢她。
那些人说他是小孩子的唯一的家人了,而这个小姑娘之前申请了改名,现在姓楼,请问名字叫什么,他们好登记。
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充耳不闻,又拿了酒瓶往嘴里凑。
里头没剩下一滴ye体。
他嘟囔去摸新的:“酒,酒——”
工作人员皱着眉对视,却听到人说:“楼酒。”
那个小女孩扬起脸,平静地说:“名字就叫‘酒’,楼酒。”
“如果你们登记好了。”她说,“请离开吧。”
从那以后,他们父女的关系再也没好过。他曾经想好好照顾楼酒,但她远比他想像的独立。她自己上学,放学,填志愿,考大学,煮饭,洗衣服,好像有或者没有这个父亲,于她没有任何影响。
到后来,周启明甚至都有点怕她。
怕她的井井有条,怕她的不苟言笑,怕她冷淡的、浅色的眼,怕她看人的时候,目光里混杂的金属般冰冷的审视。
好像她眼里只有病人,又好像天底下,所有人都是病人。
周启明闭了闭眼,停住思绪,接上之前的话说:“所以我接受不了打击,离开了研究所。”
他更怕他留在研究所,真得变成楼玥嘴里那个“对女儿进行后续研究”的人。
这真相同他们的猜测相距甚远,以至尚辞和姜谣都是沉默。姜谣扶住自己的额头,撑在桌子上。
闻千书却突然开口,问:“姜队长的姐姐腿不好,我能问一问,是怎么回事么?”
姜谣一怔,扭头看她:“出了点意外。”
闻千书没有退,反而有些咄咄逼人,笑道:“什么意外?”
2333:“……”
2333终于知道它不对劲的感觉哪里来了,闻千书现在这个笑法,分明是从那部她觉得“不对劲”的恐怖片里学的。
2333:“?”
你每天都在研究些什么呀?
我求求你了,别再这么笑了,我都开始害怕了。
姜谣抿抿唇,看着她。
闻千书却笑道:“嗯?不能说么?”
“好了好了。”尚辞拉架,和闻千书说,“今天实在是我们的错,非常抱歉,这件事情先不提,以后哥哥帮你问……”
好容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