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在昆仑,何日再拿都行, 倒是你!”她颇为嫌弃的上下扫了苑随一眼,“满身乌烟瘴气,看着便叫人眼疼。”
“我……”
“可有僻静之所,你这魔气再不压一压,就要杀出来了!”
老婆子嘴巴凶是凶了点,但心疼还是心疼她这个徒弟的,口口声声说着要断绝关系,但施法为她调息时却仍是不遗余力。
如是三五日后,苑随当真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
“先别急着得意,我也只是暂且帮你压制着一些,”慕云道:“说到底还是治标不治本,管不了多久。”
苑随许久没感觉这般轻松了,也懒得去想往后的事,她起身肆意的舒展了一下身体,“能管多久是多久。”
“还是得尽快找到那禁地的入口,若传闻是真的,魔宗的禁地便是你唯一的出路。”
慕云说着又想起什么,不由旧事重提,“不过话说回来,你当真只是因为不满妄渊要攻打昆仑,所以才做得此番决定。”
提及这事苑随不免心虚,但面上依然强壮镇定,“那当然啊。”
慕云眯着眼睛盯了她一会儿,小丫头片子是她一手拉扯长大的,有多少小心思还不是她一眼就能瞧出来的事儿。
“你在魔宗也呆了不短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哪怕妄渊真的要打上昆仑,那也不是一时两刻的事情,你也自当可以想想主意,从中作梗,叫他打不成便是。”
“……”
“除非是有什么迫在眉睫的事情,让你一时之间慌了阵脚,便是脑子也丢了,才会做出这般蠢事来。”
“…………”
慕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咄咄逼问,“我说的,是也不是?”
苑随抿着嘴唇,气息抑扬顿挫了好几次,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若是说了实话,这老婆子打断她的腿是轻,回头她还得去找风卿竹拿魔域之眼,这事儿想必就要不可收拾了。
“不是,”她拧着眉头,目光却以下意识的错开,“您知道什么叫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么,我对魔宗的怨念是长久积累下来的,我这是忍不了了,才彻底爆发的。”
慕云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正准备继续开口,便是这时有人在外面通禀道:“宗主,宗门外有人求见。”
苑随闻声不由一怔,随即感激不已的回声问道:“何人求见?”
她一边问一边往外走,这会儿能有别的事情岔开慕云对她的穷追猛打,简直也来得太是时候了。
不过此番窃喜也没有维持多一会儿,苑随便听对方继续说道:“是个凡人,好像,好像先前刚从宗内离开不久。”
说到这里,苑随这心里头便相当不安的咯噔了好几下……凡人,先前还在宗内……
“是男是女?”苑随又问。
“女人,”通禀的弟子忽而又想到什么,“哦对,应该是昆仑的弟子。”
这小弟子先前一直在宗门前值岗,对上头的一些事情所知甚少,否则这会儿便不会是这般懵懂的表情了,毕竟苑随和风卿竹的那点破事早在宗内传了个遍。
慕云眼看着自家徒儿那脸从一开始听到下属通禀时的暗暗窃喜,到后来一瞬间的僵硬,再到现在越来越见深沉,便足以猜测这弟子口中的凡人对苑随来说定是有些不一般。
不过这就奇了怪了,苑随在魔域这么久,何时和昆仑弟子有了不一般的联系?
哪怕是她自幼在凌霄峰上长大,也未曾见过一个半个昆仑弟子。
“不见!”苑随甩了甩手,言语间毫无犹豫。
只是那小弟子还未来得及转身告退,慕云便提步走来,悠哉问道:“为何不见?”
“……我现在是宗主,是、是她一个凡人想见就见的么?”
这话说的好笑,比临时胡诌的水准还要稍逊一筹,根本不足以让人信服。
慕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再开口却是对那小魔说的,“让她进来。”
“不行!”苑随阻止道,“不准让她进来。”
慕云目色更深,“一个凡人胆敢擅入魔域,还点名要见你,你就不好奇是为了何事?”
“我……这有何好奇的,这天底下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那么多,不必理会。”
慕云又道:“还是昆仑子弟。”
苑随一脸怒其不争:“如今怎么连昆仑弟子都这般不务正业……”
“你不想见就算了,无妨,我亲自去瞧一瞧便是。”
“……啊?!”苑随反应过来这话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没了影子,她这师父说风便是雨,真想干什么光靠拦是拦不住的。
就这一点,苑随完全是深得所传。
如是想想自己方才那般欲盖弥彰,怕是反倒将事情明了化了不少。
她要命的咬了咬牙,抬手在桌案上砸了一拳头,还是无奈至极的跟了上去。
宗门外,风卿竹执剑而立,那挺立的身姿在风雪中站了好一会儿,几欲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