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苑随的,从虚境中而来,带着些许空灵的回音,又转瞬即逝的消散的毫无痕迹。
“……”
风卿竹再次抬眼望向天空,她感觉那青白淡了许多,殷红逐渐占据更多比重。
“苑随!!”原来她没变,是她,打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苑随。
风卿竹一时有些疯魔,她并没有听苑随的话去冰窖,而是再次飞身上去,她在结界外割开自己的手心,继而迫切的将涌出的献血,引向那坚不可摧的屏障。
“你在干什么!”结界内的人有所察觉,语气带着怒意。
源源不断的血流将结界渐渐刺开一个缺口,风卿竹吃力道:“你停下,不要入魔!”
“事到如今,这是唯一的活路!”
“不,还有别的办法,你不要入魔,不要回不了头……”
“……”
风卿竹的血能破开结界就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而眼下她说的别的办法,也无非是让她吸尽她的灵力,饮尽她的血。
“你在胡说些什么,风卿竹,我警告你别给我添乱!”苑随不由吼道。“滚开!!”
她以为她凶神恶煞就能把人吓退,可风卿竹不但没走,反而还又迈进了一步,她将自己的血中和到这场转化中来,只要苑随能坦然接受,就可以驱散魔气,重新恢复回来。
“风家人的血于本门无益,却能造化旁人,你既有如此修为,成倍翻升后定能杀死妄渊。”
“你疯了吗!”苑随气道:“妄渊的命不需要用你的命来抵!”
“那我昆仑子弟的性命也不需要你用入魔来换!”
“谁说我是为了你?!”
“我不管你是为了谁,我不要你入魔!”风卿竹红着眼睛,脸色却渐渐苍白,她说:“苑随,是我错了。”
尾音很小,让人很难听得真切,但加重的血引却十分毅然。
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她便会枯竭而死。
“风卿竹!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给我找麻烦!”
死?她怎么可能会让她死?!
仙魔转换的过程是无法中止的,除非真的像风卿竹说的,接受她的血灵,可苑随显然不会这么做。
她咬牙闭着眼睛,在滚滚的气浪之间强行挣脱出一丝灵魄,顺着那汩汩不断的血流,飞向结障外的风卿竹。
意识已然开始模糊的女人,在突然的碰撞之后,从空中坠落下来。
白因虽为神兽可以抵挡妄渊一会儿,但魔宗上下修为高深的人并不少,若群起而攻他也撑不了太长时间。
苑随又提了一口气,好在,她的仪式就要结束了。
“那是,昆仑璧?!”妄渊不可思议道,他一掌推开已经有些不支的白因,仰头看着那青光时,眼中布满了贪婪。
“昆仑璧竟然在苑随的体内!”他再次震惊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白因自然不会回答对方的问题,他后退几步,周边虎视眈眈的魔族前赴后继根本杀不尽,但尽管如此,任何人也不曾从他的脸上看到半分惊慌与畏惧。
妄渊继续道:“倒是荒唐,竟带着昆仑璧化魔,她是要送本尊一份厚礼么?!”
白因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痴人说梦!”
天空猛然爆发一声重响,乌红迅速侵染整片视野,浓稠的魔气让白因难捱的捂了把心口,可对面妄渊的笑容越发肆意与沉沦起来。
他颇为享受似的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对这一刻的到来十分喜闻乐见。
白因深知自己已经拦不住他,他不由又警惕的后退了半步,余光无所不至的打量着周边的情况。
忽的,妄渊腾空而起,周身魔气大涨,仿佛方才那般不过儿戏,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而此刻从魔狱塔的上方飞来一个身影,她的身后是无尽缭绕的魔烟,像是带着万马腾飞的魔族大军,黑云压境般的往这边靠来。
体内的灵力尽数转化成魔气后,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承受,那妖邪之气在苑随的体内横冲直撞,尽管出手或许就能毁尽一座城池,却也让她承受着超凡的苦楚。
身体在如焕新生般的解脱和挫骨扬灰似的折磨中极度矛盾着,但最终呈现在苑随的脸上,却是无知无觉。
她原本琥珀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层鲜红,哪怕是远远的被她看上一眼,都有一种被魑魅缠身的可怖错觉。
苑随俯视着脚下的人,过了一会才把视线转到已经飞上来与她并齐的妄渊,她吸气的同时颇有慵懒的小小伸了个懒腰,仿佛沉浸在这片煞气中是一件多么令人陶醉的事情。
“你果然是昆仑的人!”妄渊眯着眼睛,沉声说道:“枉本尊一再信任你,姜焕屡屡提及,本尊却还罚了他。”
苑随轻轻一笑,颇有一种“过誉了”的谦虚感。
“可就算你是昆仑弟子,又怎会有昆仑璧?”
“宗主好眼力啊。”昆仑璧虽名声在外,但是古往今来一直传承于昆仑圣女,真正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