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田香一时给憋得脸都红了,忙向周佛海看去求助,不等周佛海开口就被汪曼春轻亮的笑声打断了,王田香瞅着龙川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忙抽出了自己的衣领,后退两步躲在一旁喘着粗气。
汪曼春想起之前自己听到的那个传闻,走到三井寿一身边说道:“华族的女儿会嫁给一个ji女的私生子吗?你的身份,现在军部里面就是个笑话吧,不如就让三井大佐说说看?”
顾忌鹫巢铁夫在场,三井寿一有些迟疑,阿部弘毅敦促道:
“三井大佐?”
“是。”碍于阿部弘毅的军衔在自己之上,三井寿一应和着站起身,说道:
“我回到东京以后调查过,龙川大佐利用自己在特务机关间谍创作者的便利,伪造了一份体面的档案,他的亲生父亲是我国赫赫有名的歌舞伎大师,他的母亲不过是个花街的ji女。”
“假的!”
龙川歇斯底里地否认着,可是众人眼中的鄙夷,早已溢于言表。
这已经不是中国人对他的指控,而是来自于同为日本人的三井寿一的揭发。龙川的眼中开始充血,这些年他小心翼翼隐藏起来,自己最不堪的出身,终于在这一刻曝露在众人面前。
三井寿一看着龙川耻笑道:“阁下以为拥有一份假的履历,就可以像我跟森田大佐一样,成为高贵的帝国军人了吗?履历可以是假的,可是花街柳巷的野史是编造不出来的,直到我去调查的时候,东京游廊的ji女们,都会将自己的私生子统统溺死,因为她们永远也忘不了,当年的花魁就是被自己辛苦养大的亲生儿子,偷走了她全部的赎身钱而上吊自杀。”
龙川额头上的虚汗一颗颗的滚落,两眼红得可怖,口中神经质地念念有词,如同自我催眠般重复否认着:
“我不是,我没有……”
而这时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吴志国站起身,来到龙川的旁边,倚坐在他面前的餐桌上,一把捞起龙川的领子拽到自己面前,他这副样子可能吓到别人,可在吴志国眼中无异于一只被逼到绝路的软脚虾。
吴志国拎着龙川,一字一句地说着:“你要的证据,我有,白小年临死之前在墙上刻了一段话,狼山后,杀芳子,孤坟。”
张祖荫听到白小年有留下信息,顿时一个激灵,确认道:“真的?那字可还在?”
吴志国转头瞥了张祖荫一眼:“在,白小年死的那天晚上大火烧山,我就被临时从东楼转移去了西楼,就关在白小年的那间牢房,字就刻在下水管道上,被我用墙灰盖住了,你们现在去,擦掉墙灰就能看到。”说完手上一松劲儿,龙川跌坐回椅子上,再没半分之前的气焰。
张祖荫立马站起身请示周佛海,表示希望亲自去确认,张祖荫不信身为裘家后人的白小年会不知道裘庄宝藏的下落,更加不信白小年怀揣着这样的秘密,死前不会再多透露一些。当然最怕的是……白小年会留下什么关于自己的把柄。
白小年这个剿总司令部的活档案,一众人的黑账都握在他的手里,自然也包括张祖荫。
周佛海批准后,转头看向鹫巢铁夫一行人:“侯爵阁下,龙川大佐毕竟是贵国的军人,为确保公允,要不你们也出一个人,与张司令一同前去确认?”
四人眼神一交流,鹫巢铁夫自然是最不合适去的,现在的他,哪还愿意跟龙川扯上关系?恨不得立马撇清。而阿部弘毅,比起去确认什么劳什子字迹,更在意眼下这场审判对鹫巢铁夫的威胁。最后还是兴亚院的堺先生站起来,与张祖荫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