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言却不吃这一套,横了眉,冷了脸,淡淡道:“你这话仿若我的关心是多余的,那日后我便也不过问了。”
郭婵一看,立刻上前几步拉过陆谨言的手,“我企会是这意思,谨言,我日后不这样便是。”
听见这话,郭婵才缓了脸色。
其实她心里明白郭婵深夜在此一定不是无缘无故,也能猜到几分缘由,只不过有些事不是片刻便能解决的。
陆谨言拉住她,叹道:“快回屋吧,我让人备了燕窝粥,正好可以用上一些。”
郭婵点头跟上她的脚步。
“我来拿灯笼吧。”
陆谨言依言交给她。
“今日我去看了耀弟弟,他很可爱。”
郭婵想起刚才看到的小娃儿,不禁点头,“嗯,听nai娘说,这小不点儿十分能吃呢,爹娘一定很欢喜。”
看见她眼角的笑意,陆谨言壮似不经意的道:“你呢,阿婵可想要这般可爱的孩童?”
郭婵一怔,随即道:“我才不要呢,郭耀是我胞弟,因此对他有几分偏爱。”
过了一会儿,郭婵问她:“那你呢?”
陆谨言停下脚步,看着她,笑道:“你不就是了吗?”
郭婵愣住,双眸只看得见眼前一人。
忽然,片片飞雪落下。
陆谨言抬头,用手接住雪花,手心传来冰凉的感觉。
“阿婵,下雪了呢,过些日子,我们去天灵山上赏雪吧。”
郭婵想起了从前,彼时陆谨言还是任素衣,那个一个娇美却沉静的少女。
在天灵山上,看到了她的泪水,也看到了她的温柔,也看到了她的善良。
或许从那一刻起,她们之间便再也分不开了。
郭婵微微一笑,在她额头轻轻一碰,“好,届时我带你去看雪。”
二人相视一笑,携手继续踏步往前,黑夜白雪中,无限温馨。
冬青默默跟在身后,露出舒心的笑容。
心头的疑虑散去,郭婵心情无比的好,她想起今日的事,向陆谨言娓娓道出,“你可知,今日在宫里发生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
“温箐和伶婕妤竟然是旧识。”
郭婵说完去看陆谨言,却发现陆谨言神色如常,“你知道?!”
陆谨言笑了笑,“不过是猜测罢了。之前有一次念娣说漏了嘴,无意透露出温大夫时常打听宫里贵人的消息。”
“那你怎么猜到是伶婕妤?”
“一是口音,她们二人都有南方特有的口音,二来……你难道忘了温大夫的医馆叫什么了?”
郭婵眨了眨眼,恍然大悟。
“我怎的一早没想到!”
伶草堂。
不正好有一个伶字。
陆谨言道:“我不过是有一种直觉温大夫入京是为了某个人,加上念娣的话,才有了猜测,但也只是猜测,没想到今日这样的巧,让你发现了。”
想到温箐看到伶婕妤的眼神,郭婵道:“温箐怕又是一个痴情人。”
陆谨言对此能够理解,既然能为了一个人逃亲离家出走,这样的感情自然不是随随便便。
“只可惜,她们如今……”陆谨言叹了一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她们身份有别,不知此时相逢对她们来说是好是坏。
郭蝉眼中闪过一抹光,意味深长的道:“温箐告诉我伶婕妤有了身孕。”
陆谨言知道这个消息也十分惊讶,但对于司马毅亦或是整个皇室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联想之前的事,她又有些担忧道:“伶婕妤的安危......”
郭蝉知道她的担心,慢慢道:“表哥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伶婕妤,并且伶婕妤有孕的消息如今只有你我几人知道,暂时还是安全的。”
闻言,陆谨言过了半晌道:“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
郭蝉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陆谨言露出一个笑容,二人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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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引人注意,郭蝉对外一律隐瞒了伶婕妤的消息,并让温箐住进宫中方便照顾伶婕妤。
在温箐安心为伶婕妤解毒养身体的日子里,汝阳王府依旧大门紧闭不见客,甚至京中众人过了多日才发现,他们进不去汝阳王府,也没见汝阳王府的人出门。众人联想到前些日子的罪己诏,这才反应过来,其中怕是多有玄机。尤其是京中忽然之间流传着之前残害皇嗣的背后凶手正是汝阳王司马贺的传闻,让之前结交汝阳王府的众大臣纷纷自危,害怕一个不甚皇上便将他们视做汝阳王府的同谋。
众人渐渐看出了些门道,无论罪己诏是真是假,无疑皇上与汝阳王府之间的深仇大恨不可和解,二者之间一定是有朝一日不可同存,但此时握有生杀大权的还是司马毅他们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日后可能成为皇帝的爹失了性命。
因为无论谁做皇帝,他们的官还是有得当,此时保命才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