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各大海关渡口慢慢看吧,刘厅也没什么好办法。」
「还能找到吗?」
「谁知道呢。」
江停轻轻一哼,没吱声,严峫知道他想说但没说出口的是什么:「没问题,等抓到秦川之后先把他捆起来送你严刑逼供一个星期……」
江停忍俊不禁,笑道:「是的,不能放过那个破坏我们婚礼的混账。」
严峫也笑起来,起身去套房吧檯边悉悉索索,片刻后端着一隻托盘迴来,放下两个酒盅:「来吧,尝尝这个。」
「什么?」
严峫笑而不答,在两个杯子里分别倒出浅浅的晶莹液体,荡漾着碎光,而后递给江停。
江停两手背在身后:「你这到底是——」
「交杯酒没喝,不能算拜堂成亲了。来吧,尝尝我们家珍藏了三十多年的……」严峫唏嘘道:「……女儿红……」
「啊?」
曾翠翠女士怀孕时酷爱吃辣,全家人都曾经真情实感以为她怀了个女儿。严峫出生当日,家人听闻女儿红埋得越深,孙女嫁人后的福泽也就越深,于是严峫的外公——真是个实诚人——发动全家提着铁锹吭哧吭哧挖了个三米的深坑,预备二十年后孙女出嫁时取出来大宴宾客;谁料他刚汗流满面埋上土,医院那边一个电话打来:「恭喜——!令嫒生了个小子!」
外公闻言险些没背过气去,谁也没力气把三米深坑内的酒坛再挖出来了。于是刑侦支队严峫的女儿红就在严家老宅埋了三十多年,直到他终于成功嫁出去的今天,才被曾翠翠僱人好不容易从土里起出,千里迢迢带到了这里。
「彆扭捏嘛,来来来……」严峫强迫笑软了的江停端起酒杯,跟自己摆了个交杯酒的pose,郑重其事道:「第一杯我们来恭喜江老师嫁入豪门,喜得贵婿,三年抱俩,早生贵子……贵女也行,豪门不挑,只要是江老师亲生的就很喜欢。」
江停笑着作势去捏严峫的肚子,然而严峫怎能被他捏出肉来,立刻憋着口气,把腹肌绷得铁硬,挟持江停一同喝下了交杯酒。
下一秒:「噗——」
江停险些喷了个天女散花,被严峫一把摀住憋了回去,龇牙咧嘴说:「一看你就是外行人吧,土里埋了三十多年的酒都这样……过来,不许躲!一杯一个愿望!」
江停心说那你就把第一个愿望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紧接着被严峫攥着手,倒进了第二杯女儿……男儿红。
「第二个愿望,」严峫把着江停的胳膊,正色道:「江老师嫁入豪门后也不能懈怠,要努力稳固地位、提升自我,具体表现为每天都要按时按点好好吃饭、乖乖喝汤,我们就算不求青春永驻,也起码要维持住体重吧。江老师曾经夸过海口说他要活到九十九,比我还能多活两岁,不知道他装的这个b现在还打不打算实现……」
江停听不下去了,一口闷掉第二杯酒,又强行扳着严峫下巴把酒灌进去,打断了他的翻旧账行为。
「怪不得以前小姑娘都是十五岁出嫁,」两人同时忙不迭找水喝,严峫哭笑不得道:「这要是三十多岁才嫁人,喜宴上的酒还不得把爹妈亲戚都毒死?」
江停心说早死早超生,于是抱着就义般的心态勇敢地斟上第三杯:「所谓土里埋酒本来就是毫无科学道理的行为,待会我再详细给你解释。现在别啰嗦了,反正旅游签证有医保……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严峫望着酒杯,许久后深吸一口气,嚥了口唾沫:「第三个愿望是为我自己许的。」
严支队就是能把最美好温馨的愿景用最欠揍的方式表达出来,根据这个尿性,江停完全不怀疑他的第三个愿望是自己能金枪不倒直到八十岁,或者是四十岁前被建宁市所有犯罪分子集体跪地山呼大哥。
然而他猜错了。
严峫注视着灯光下粼粼的酒盅,半晌微微一笑,说:「我希望……」
他垂下眼睛,江停只看见他眼角慢慢弯起来,流露出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我希望江停永远爱我。」
江停略微一怔,严峫仰头喝下第三杯酒,旋即被呛得直捶抱枕。
「你这个……」江停忍俊不禁,眼一闭心一横,把自己的酒也喝了,被曾家外公在三十多年前埋下的酒精炸弹彻底击溃,两人都呛咳着歪在了沙发上,彼此抓着对方的手一边咳嗽一边大笑。
咚咚咚!恰逢韩小梅酒醉而醒,出门觅食,闻声好奇拍门:「严哥?严哥你们感冒了吗?你们干嘛呢?」
江停笑意未歇,沙哑着嗓子衝门外笑骂:「回去睡你的觉去!」
韩小梅立刻从她江哥瘖哑的声线中脑补出了一万字马赛克,依依不舍半晌,才一步三回头地蠕动走了。
「我外公当年一定是被卖假酒的给骗了,要不他埋的就是李锦记酱油……」严峫正要起身把剩下那半壶酒拎出去陷害他爹妈,突然被江停拉住了胳膊:「哎。」
严峫随意地一回头:「什么?」
「我永远爱你。」
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