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欢你,你就留在京城,做驸马爷如何?”李越一身金丝玄袍,已非当日赤炎军中的模样。季傲寒是一起拼杀过来的兄弟,如今还手握重兵,李越舍不得他走,更不敢让他走。
季傲寒抿着唇,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道:“黄溪县没什么好,可那里有人等我。”
李越嘟囔了句:“就那个姑娘?也没见比安宁漂亮,远不及安宁聪慧端庄……”
季傲寒眯起了眼睛,唬得李越只得作罢,心中默默叹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来他妹妹一片痴心,怕是要付诸东流咯。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答应给她一个太平盛世,不会抢你位置。你最好做个好皇帝,让这个太平日子长久一些……至于军权,你爱给谁给谁,我只要当初跟我从黄溪县走时的旧部,走的时候一起走的,回的时候自然要一起回……”
“好吧,朕认输,果然留不下你,安宁在城门口等你,说你走她就跟你一起走,你去把她劝回来……”在外人面前不怒自威的李越,此时哭丧着一张脸,差点挂在季傲寒身上:“算哥哥我求你了。”
安宁公主一袭绯红劲装,裹着雪白的狐皮领儿,小脸蛋在寒风中冻得通红。城门大开,二月的寒风灌了进来,安宁公主遥遥看着季傲寒的队伍骑着马走来。
他穿着银甲亮铠,他着了青色衣袍,他面上有一道疤,他眉眼寒冷如霜,安宁公主第一次见到季傲寒的时候,就和现在一个样,她喜欢他这幅模样。
可季傲寒没有给瑟瑟发抖的安宁公主一个关切的眼神,只说了一句:“公主回去吧,莫叫你大哥担心。”
“你就不担心?你就要走?本公主就要跟你去看看,你喜欢的那个人,究竟哪点比我好!”安宁公主说了挥动长鞭,就跟了上去。
季傲寒总算有了反应,他扫了安宁一眼:“你跟去的话,会惹她生气。”
安宁公主撇了撇嘴:“你怎么喜欢一个心眼儿那么小的人?”
季傲寒看着安宁的眼神已有些冷,可一想到叶樱,就柔和下来,勾起一抹笑意:“她心眼儿不小,她是个很大方的人,数度散尽家财,第一次砸锅卖铁救我出狱,第二次以棺材代船救了很多人,第三次捐Yin沉木救全城百姓。”
季傲寒又道:“公主请回吧,是我心眼儿小,只容得她一个人。”
……
四月,叶樱猫在院子里樱桃树下的摇椅上打盹。
晌午的时候,许满仓来找叶楠,去给他爹瞧病。如今许家大势已去,众位姨娘树倒人散,许满仓反而开了心窍,活得比从前不知道快活了多少倍。
趁着周大武下地去了,王氏硬拽着林仙儿去了茶楼,要给林仙儿介绍个如意郎君,林仙儿推辞不了,心想着不能自己一个人受折磨,就把涂娇娇也给捎带上。
叶榕心思活络坐不住,最后放弃了手艺活,帮着叶樱看铺子打理生意,倒是叶桉对木匠手艺越发沉迷,一外一内一动一静,倒是叫李柏多了些捧着Yin沉木琢磨雕工的闲心。
自从叶家扩建,叶楠几个就在院子里种了许多树,樱桃树、楠树、桉树、柏树还有榕树,依着他们的名字来种,春天都抽了新芽。叶樱就在树下安放了两把摇椅,过着忙里偷闲的小日子。
如今这一棵樱桃树,眼见着樱桃都快红透了,抬头望一眼,叶樱都能馋出口水来。
熏风吹过,树叶婆娑,院门吱呀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待他坐在了旁边那把摇椅上,叶樱才惺忪睁开眼,转过头去瞧着来人,一身青衣还似当年。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季傲寒捡起她睡着时,落在地上的书。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旁边有一行歪歪斜斜的小字批注:
要是二狗子还不回来,今年樱桃就不给他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