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
这边石秀便拜揖,道:“节级,哪里去来?”
杨雄道:“衙内,多承厚意!大哥,何处不寻你,却在这里饮酒。我一时被那厮封住了手,施展不得,多蒙足下气力救了我这场便宜。一时间只顾赶了那厮,去夺他包袱,撇了足下。这伙兄弟听得我厮打,都来相助,依还夺得抢去的花红缎疋回来,只寻足下不见。有人说道:‘两个客人劝他去酒店里吃酒。’因此知得,特地寻将来,不想竟是小衙内!”
三个人坐下又叙话,杨雄便问石秀名字乡贯,石秀依前对马嫣说的又说了一遍,两人便攀谈起来。
杨雄也是个习武之人,十分豪爽,与石秀说得入港,难免两人的话便多了些,石秀却是个Jing细的人,眼看自从杨雄来了之后,尤其是他与自己聊得热络,那边马嫣便嘟起了嘴,脸上似有不乐的意思,他肚内便寻思,这小衙内也不知是谁家的,眼看杨雄都对他如此客气,显然是在这蓟州有些势力,又是个孩子,却不可冷落了他,于是便笑着刻意去找马嫣说话,马嫣得他笼络了两句,这才高兴了。
杨雄到底不是个完全的傻蛋,这时也看出马嫣似是不甚高兴,原本想和石秀结义的心便暂时搁起,只是吃酒,也不时奉承着马嫣说话。
三个人吃罢了酒饭,马嫣便拉住石秀的手,笑嘻嘻地说:“石秀,你也别去卖柴了,便和我回去见我爹爹,让爹爹找个事情给你做!”
石秀这时已经知道他乃是知府公子,登时心中一跳,强捺住激动,低头道:“小人只会使些枪棒,别无甚本事,如何伺候知府相公?”
马嫣笑道:“你莫要客气,我爹爹最喜欢忠义能干之人,总是说世上能放心使用的人太少,他若是见了你,定然欢喜。到那时你便在府里做事,我也每天都能看到你,找你说话。石秀,不知怎的,我和你说话只觉得分外有味儿,比和我那一班同伴还要高兴。”
石秀暗自苦笑,心道那是自然,说话时我只看你的脸色,只顾哄你高兴,我们出身又不同,我经历的那些事在你眼里自然新鲜有趣,却比那些与你身份相仿、成日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儿要新奇。
杨雄眼看着石秀已被马嫣招揽,事不谐矣,便也告辞。
马嫣把石秀领回府中,连那担柴也收到厨房。
马士弘一见石秀相貌魁伟,身姿英武,又唤了马融上来说话,得知这人的确是忠肝义胆,本事又好,不是儿子在一旁胡吹,心下也甚为满意,捻须微笑道:“甚好!我总觉得身边孤零,虽有几个心腹,怎奈几根竹竿顶不起瓦房,支撑的柱子倒是该越多越好。石秀,我看你人才不错,在这里好好地干,我自然抬举你出身。”
石秀听了大喜过望,拜道:“多谢相公抬爱,小人定当竭尽忠心,誓死报答相公!”
马士弘见石秀如此表达忠心,心中也自满意,不过在他面前舍死忘生说话的人多了,他一时也不肯就此深信,先让人在府里给石秀安排了住处,让他暂且下去休息。
等其他人都退下去后,都管马融悄悄过来说:“相公,据小人看来,那石秀倒是个有心机的,酒楼里三言两语罩住了衙内,往日多少人也哄不住的,他轻轻巧巧便窝盘住了,是个能干的。”
马士弘一听:“还有这事?我那儿子自小身娇体弱,上至老太太,下到府里众人,都是呵护惯了的,养成了这一副金贵脾气,竟能有人劝得他转,倒是难得。他纵然不是个干才,只要够忠心,能哄住我的儿子,这府里倒也有他一席之地。”
从此,石秀便在府尹府中当差,马士弘冷眼看着他,又交了他几件事情去办,见他做事周密妥帖,是个有心人,又是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最难得的是儿子又与他投缘,总是找着他说话,一见了他便如同鳔胶黏在身上一般,而那石秀也是个人物,对着小衙内不谄不纵,说话温和有礼,虽是读书不多,但那种从容气度却是胜过了许多文生秀才,因此格外爱惜他,许多银钱往来都交给他,又与他里里外外身上都做了新衣穿着。
于是这一日石秀外出两天办事后,知府在衙门坐堂,未来得及将事情回报相公,且先回到自己房里来,但见一应床帐被褥都收拾起了,连自己的箱笼也不见了。
石秀是个Jing细的人,看在肚里,便省得了,自心忖道:“常言‘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想这公门内也是难吃饭的,定是有人看我得知府大人信托,背地里有甚言语,一群小人聚集在一起搬口弄舌,说得如同真的一样,难怪曾听一个老塾师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众人的舌头生生将我抹黑了,连知府相公也信了。我休等他言语出来,我自先辞了回乡去休。话自古道:‘那得长远心的人?’”
想到这里,心中又酸又苦,却又另有一种斩钉截铁,只觉得一颗心又冷又硬,如同严冬的冰柱子一般。于是石秀便将这些日子过手的银钱账目细细写了一本清帐,前后事情也交割在里面,走出来正遇到马融。
马融见了他,便笑道:“石秀,远出劳心,自公干来辛苦,这便让厨房准备酒菜。”
石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