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地起身,一把从青年手里抢夺过酒瓶,陶应央却一脸徬徨无依的、死死抱著不肯给。
「不要!」
「不要什麽!看看你自己什麽样子!」
大声怒骂著,裴理巽乾脆想一拳击晕他算了,然而下一秒青年却突然哇啦一声吐了出来──空空如也的胃再也承受不了过多的酒j" />,未消化的酒j" />味夹杂著胆汁流了两人满身。
这样的情形早已不是第一次,只是今日异常颓丧的青年却让人格外无力。将人连拖带抱拽进浴室,裴理巽将他粗" />暴的丢在地板上後,直接扭开了莲蓬头。
突如其来的冰冷让青年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单薄的背弯不停打著颤。
望著那脆弱易折的躯体,同样一身湿透的男人闭上眼,复又睁开,宛若感到疼痛似闭的紧紧咬著牙关,却怎麽也无法抵挡住那阵穿透进最深处的冰冷,双手,终是将人揽抱进了怀里。
大手抚著怀里人的脸颊,裴理巽强将他扳正望向镜子处,强迫他看向那张已不复单纯开朗的脸庞。
「看看你的样子,你还认得出自己吗?」
陶应央身体开始挣扎,想扭开自己的脸。
「你不是一向最坚持生命的吗……男人死了就连生活也不要了是不是?」
低声说话的男人和青年瘦削的脸庞都被水流打得同样狼狈且脆弱,陶应央空洞徬徨的眼神透过镜面不知道望著的是何处,只有那头褐发依然在镜中反s" />出它的生命力。
悲惨到无法忍视的事实,陶应央只略瞥过自己就放弃似的阖上了眼睛。镜中那轻易就可看穿的羸弱身躯以及残破不堪的心,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他自己。
但那有什麽办法,连那样的伤痛都无法逃开,又如何再完全自己一次?在他曾那麽相信幸福已接近的时候。
「……你太无情了。」
他突然又睁开眼,直视著镜子里的男人冷峻的面容,神情认真而悲愤。
「你g" />本就无法了解我的感受,我也做不到你要求的那样坚强;你并不是我,就算你能理解,但你真正能懂得那种感受麽?」
缓缓的,移动身子想推开身後抱住自己的男人,奋力之後,却是更加趋近自己的无尽紧箍。
「你g" />本就不能明白我的感受,一直以来我都相信的、一直以来都不想放弃的……连那些最重要、唯一的东西都背叛了我!那生活还有什麽理由继续下去……」
男人抿紧唇瓣,死死的盯著这个青年。
「都是骗人的而已。」
下著雨般大的水声里,青年疲累的、再次缓缓阖上了眼眸,那一刻,却宛若再无支撑力,双手捂覆上自己的脸,毫不掩饰的哭了出来。
「全都是骗人的啊……」
陶应央喃喃的,好像在下一个不得不、却必然会令他痛彻心扉的决定。
「什麽是永远……永远?我再也不相信了……」
凌晨的时候青年开始发起低烧。
在浴室冲完冷水之後,裴理巽简单的帮他洗了个热水澡,换好睡衣後,陶应央直接蜷缩在地板上就睡著了,最後还是得依靠别人将他拦腰抱回房间。
望著床上瘦削的背脊,长久以来累积的自制力早已不堪负荷,没有挣扎的侧身挤进棉被里,从背後紧紧拥住了熟睡中的青年的身体。
昏暗中只有怀里人的呼吸声,很浅,他细细的听著,感到安心却没有办法跟著阖上眼入睡。横搂在陶应央腰上的手臂可以明显感触到嶙峋的骨感,一g" />g" />都在突兀的磕痛著手指。
这个本来颇为结实的青年,在短短两个月内的荒唐颓废生活过後,生命已耗损到几乎接近底限的位置。
如果没有人在身边的话,现在就在怀里的这个青年……也许真的会死掉吧;随著他已贸然逝去的情人,渐渐的衰弱凋零。
所有关於长久的平淡幸福梦想、许多年未曾放弃的信念,在一次又接著一次的打碎後,曾经对生活的热情就如火般骤然熄灭了。
手指细细抚摩著身前平滑而单薄的a" />膛,寸寸移动之间,全是自己对这青年不染一丝情欲的怜惜;在数过最後一g" />肋骨时,他似乎也能感受到身体里同一个位置的疼痛,隐隐的,几乎快不能呼吸,挑动血脉的痛楚,一波波不绝於缕。
更紧的环抱住身前的躯体,男人仔细听著那阵阵疏细的呼吸声,缓慢而沉重的闭上了眼睛,不住将吻烙贴在节节浮突的背脊上,低声呢喃出祈求。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求求你,应央……」
午夜的昏暗,细碎的声喃,充斥著对爱人心疼不舍的艰涩,然而怀里的人并不会听到,那丝丝殷切的期盼。
下半夜,裴理巽是因为陶应央的呓语声而醒来。
梦中紧锁著眉心的青年嘴里断断续续发出无意义的脆弱单音,裴理巽在昏暗中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才发现身前熨贴的高温不同寻常。
可能是冲水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