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叨的话,虽然它听不懂,但它就觉得烦。
于是旺财想走,顾念景拦住它威胁说晚上不给它饭吃,还把它锁屋里不让它去找它小爹爹玩。这句威胁旺财听懂了,于是趴回原处耷拉着耳朵闭着眼睛一边听它爹叨叨一边觉得狼生艰难。
还是小爹爹好。话少还疼狼!
未然看着旺财那一肚子快淹死人的怨念劲儿觉得好笑,心想它虽然是头狼,但其实也没狼的那股狠厉劲儿。于是就没那么怕了,便问顾念景,“它能听懂顾公子说的话吗?”
顾念景还没反应过来未然在和他说话,愣了一愣,见未然低头忙手中的活了,忙回了一句,“也就能听懂这两句。”
未然点了点头,又没话了。他最近老是梦魇,晚上睡不好,白天又得应付顾念景,实在是身心俱疲到极致。
顾念景觉得未然都主动找他说话了,这说明是一个缓和他们关系的良好的开始,于是没话找话同他唠,“其实旺财也没那么蠢。”
本来趴着的旺财突然抬头瞅了它爹一眼,十二万分赞同地摇了摇尾巴,又嗷呜了一嗓子,觉得它爹说得十二万分正确。
未然笑出声来,应了一句,“是不蠢。”就名字挺蠢。
顾念景颇有荣焉的说:“它爹不蠢,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不会太差。”
未然:“……”
顾念景自顾自顾地说:“其实我昨天跟你道歉是真心实意的,你能感受到吗?能吧。我是真的在跟你道歉,以前是我不对,你以后别这么怕我了,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的。”
未然“哦”了一声,点头接受了他的道歉。
“那你以后别这么怕我了啊,”顾念景看他点头,心头一喜,往前凑了一步,继续说:“其实我没别的意思,那天没见到轩墨我才对你那样的,以后真的不会了。”
未然没说话,但脸色白了几分,大概是想起了前不久顾念景对他说的那些轻薄的话。
顾念景见未然脸色不好,自知失言,赶紧挽救了一下,“我喜欢轩墨的,以后都不会撩拨别人了!”
未然“嗯”了一声,把手中的盘子冲干净递给他,说:“既然顾公子喜欢轩墨公子,就好好喜欢他。”
顾念景笑的更开心,桃花眼尾翘起,说不出的风流,“这是自然!”
旺财凑热闹的嗷呜了一嗓子,未然和顾念景相视一笑,之前种种不快都在这一笑中消散。
“就这么简单?”拂诺摩挲茶杯,显然不信,“他上山只是为了轩墨?”
“嗯,这是哥哥亲口说的。”穆桓止坐在床边,晃荡着两条腿,分析:“其实想想也对,他又不知道我的身份,能对我抱有什么企图?”
拂诺有些头疼,“他现在是对你师叔抱有企图啊。”
“……”穆桓止默了一阵,问:“那我们要告诉师叔吗?”
说起这个,拂诺头更疼了,“轩墨知道。”
穆桓止一脸呆住:“啊?”
拂诺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他又不傻,顾念景上赶着往他跟前凑,他能不知道吗?”
穆桓止点头,“也是哦。”
拂诺又长吁短叹半天,“就是不知道轩墨会怎么想。”
穆桓止也不知道他师叔会怎么想,所以没接话。
静默半歇,师徒二人默契对望,齐齐叹了口气。唉,这愁死人的爱情哟!
顾念景利索收拾完碗筷后忙带着旺财去了轩墨院子,却见朱门紧闭,顾念景想:也许正在午憩。于是便没打扰,连哄带骗把不愿意离开的旺财带走了。
轩墨站在门内听到门外没动静了,微皱的眉头才展平。他揉了揉眉心,最近皱眉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看来得想个办法,让顾念景知难而退别再纠缠。
入冬以后的雾宿山静谧而幽深,放眼望去一片白茫,白茫之下又隐着青松、翠竹、腊梅,白绿红三色交映,近看又是一番风景。顾念景在雾宿山安寨近十年,门儿清哪里的泉水冽澈甜津,晓得哪里的山鸡rou质鲜嫩,更是清楚哪里的野兔毛厚rou多,他晓得很多事,但偏偏拂诺他们就住在雾宿山附近这一件,他不晓得。
黑风寨安于雾宿山山腰中上处,拂诺这处房子建于雾宿山将要登顶的位置,真要说起来,和他的黑风寨相隔也没个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所以没有顾念景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拂诺也住于此处的道理。而且观之各房子各物件的居住和使用程度,也能想到拂诺他们住在这里并非只一时。既然并非一时起兴也并非相隔十万八千里,那他为何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发现雾宿山除了黑风寨这个土匪窝子,除了零星分散在山腰下的几户人家,还有拂诺他们?
想到这里顾念景一双桃花眼微眯,嘴角上翘着,眼底却没见笑意,他展开折扇盖住脸,其实是想不通的。半晌,扇底传出一声轻笑,只听得顾念景没头没脑说了句:没一个简单的。
年夜饭准备起来简单,未然把中午剩菜总了总,又做了几道新鲜菜摆到灶台上预备等会下锅。时辰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