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冰凉麻木的指尖随着心绪平复而逐渐回温,朱清绝胸膛里的物什却还是慌得厉害,怦怦乱撞着,惹得他心烦意乱。他解开系带,依次褪下了长袍与内衫,再余下里衣时,又难免迟疑。略微绻紧了手指,他半商量半隐忍的低着声音,道,“……有人看着。”
“清绝不若继续说下去?”调戏似的在他唇角啄吻一下,宿欢眸底更添玩味,“既不是甚好听话儿,宿某便言听事行,做与清绝看看。”
方才那些惧怕与无措在如今尽数退却后,他便又自心底涌上不甘与恼恨来,连带着几分含羞忍辱的抑郁苦涩,皆引得他更是厌极了宿欢。
见他仍不做声,宿欢当即更为放肆。她素白的手自朱清绝衣襟探进去,将他内衫、亵衣的领口扯乱开来,露出大片细腻白润的胸膛——
轻喘着试图推开她,朱清绝指尖却不禁隐隐作颤。他将唇瓣抿得泛白,又因着喘息,而不得不断断续续的与她说,“宿、宿欢……我……上回……我的伤还未好全……你别……你……”
朱清绝不住喘息着,那对儿桃花眸子也一错不错的看着她,心底却发慌。
“上回是我莽撞,清绝如今倒不愿亲近我了么。”她将那些碍事的衣衫件件褪下,素手轻轻抚过朱清绝僵直的身躯,又柔柔抚过他颈间仍旧刺目显眼的淤青。
“我骗你作甚呢。”低低笑开后,宿欢方才用舌尖轻轻撩过他颈间,留下一抹湿痕。素手轻轻抚过他身前,宿欢用指尖圈圈缠绕着衣带,戏谑瞧他,“若清绝不信,便自个儿将衣裳褪了罢,我不动手可好?”
宿欢:我不过将计
“想来、唔……”
“……嗯。”他轻轻应过一声,倒也不曾再与宿欢对视,只颤了下鸦睫,将那些慌乱不安压入心底,和她说,“还望女郎言出必行,莫要在我这儿一再堕了自个儿的信誉。”
朱清绝心慌意乱,却半点儿静不下去。他狠狠咬了下舌尖,咽下腥甜血气,方才勉强压住了心底惧意,好言好语的与宿欢道,“时辰不早,我该回府了。而今便是做戏也足矣,你松开我。”
他乱着气息轻喘,唇瓣嫣红,“……嗯。”
他屈居人下,不敢不听。
“今日你有事寻我,我又怎会做甚过格的事呢。”宿欢的手扶在他肩上,如今略微俯身,更是将整个人都倚进了他怀里,教外人看来,便是百般缠绵。她将语气放缓,讲得既轻且柔,兼并在朱清绝唇角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好似含着情似的温软,又缓缓往下,于伤痕上辗转抚慰。她说着甜言蜜语,哄骗他道,“我只看看你的伤势,清绝便依我罢?若你不愿做旁的,我便不做,嗯?”
“将亵裤也脱去。”
以至他尽管清楚窗外有自家人,宿欢做不出甚,他却连被她近身都觉浑身颤栗。上回被侵犯、羞辱的痛楚,连同险些被扼死的场面,教他霎时浸了浑身虚汗。
知晓自个儿此刻的作态有多难堪,他却半点提不起往常的气势,只一面低低喘息着绻着手指揪紧了宿欢的衣袖,一面和她说,“既已如你所想的那般了,还不够?”
“好了,我只瞧瞧伤势,不对你作甚。”她这么说着,又轻踮脚尖昂首吻住朱清绝,在他唇上轻啄慢吮。半晌不觉他松懈,身子反倒愈发紧绷了几分,宿欢方才知晓他是真真怕了。她指尖在朱清绝身上游移着抚过那些伤处,又不着痕迹的撩拨着他,再开口问他,“这几日可搽药了?”
因她这般作态着实和缓,又被她在耳畔一遍遍哄着,朱清绝紧绷的身子好歹松懈了些许。他半垂着眼睫遮住眸底晦涩,轻轻喘息着,嗓音泛哑,“果真?”
朱清绝紧紧阖着眸,身子却微微发颤起来。宿欢碰了下他的手背,触到冰凉一片。
霎时,朱清绝喘息更乱,低促滚烫的拂在她面上。连同身下隐隐有了反应的某处,都教他不禁耳根作热,既羞又耻。
她笑得眉眼轻佻,“清绝为何不说了?”
他话音刚起,便被宿欢用腿根蹭了蹭身下之物。
“不急。”她依旧是笑吟吟的,宛如对朱清绝的异样全然不觉一般,更将他衣衫扯开,将他身躯尽数裸露在目下,连同他满面苍白,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急着回。”
艰难的阖了下眼眸,朱清绝哑声应着,“……嗯。”
“……宿欢……”他短促喘息着,却分毫无关情欲,尽是忍耐,“够了……”
宿欢唇角轻勾,笑得眉眼轻佻,“应当如此。”
明知晓这不过是宿欢刻意戏弄他的手段,朱清绝却只得顺着她所说的去做。
宿欢:论软硬皆施。
若非她这般姿态、这般言行,又是这般时候,想来怕是朱清绝自个儿也不敢置信,他竟因着上回的事儿,惧怕宿欢至此。
以及尚未褪尽的斑驳痕迹。
而宿欢不过是逗弄他,也并非真要再如上回那般对待他,如今见他这般,便也未曾再刻意为难。
他又怎会忘了上回的事,如今僵着身子,面上顿时便血色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