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她最近胃口不佳,也嗜睡起来,难为她了,桓猊不禁俯身从近处两眼不转地将她凝着,于这静谧无声处,他看见她露在被外的裙角,心里某处不由软了,轻唤出声,“芸娣?”
桓猊神色微变,随后赶回相府,神色本已缓和,进门时,得知谢玑也在府上,并且还是他送芸娣回府的,眉梢就冷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妒火
被底下的人颤栗已掩饰不住,从肩到手全在颤抖,终于让桓猊寻出一丝猫腻儿,当下毫不犹豫揭开她身上的被面来,露出来的哪里是芸娣,赫然是穿着她衣裳的小春。
她急忙捡起来,这时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伸过来,替她捡了起来。
等谢玑的礼送到屋里,芸娣道:“大兄可有说什么?”
仆从将刚才的情形仔细道来,提到桓猊两回翻看锦盒时,芸娣心都快提到嗓子眼,最后得知桓猊只翻到最后第二只锦盒,之后就没翻。
饶是如此,芸娣仍有些心有
卫典丹立即滚进来,桓猊沉着脸,“查附近所有的医馆药铺,只要卖药材的,大夫坐堂的,通通查!”
她虽是以男装示人,但瞒不住对方的眼睛,手下专门将她叫住,女人似乎没听见,走得越发匆忙,不小心撞到行人,袖口中的药包掉在地上。
小春穿她这身衣裳,这又怎么解释,分明是还防着他,桓猊满腹怒火痛心,他克制怒意,又把月娘叫进来,二人一同跪在地上,桓猊居高临下冷眼盯着他们,沉声道:“三娘子去了何处。”
月娘见桓猊迎面走来,神色微变连忙行礼,低声道:“给大郎请安,三娘子刚歇下没多久,奴婢可是要唤她起身?”
抓完药,女人又匆匆走出来,没走几步,迎面正撞上一个人,本就心虚不已,下意识转身往反方向走,谁料这一细微的举动入了对方的眼。
依桓猊的性子,看到第一只食盒,就不会再感兴趣,自然也不会发现药包的存在。
谢玑走了也就走了,偏生送人还捎了一堆吃食,仆从正要往三娘子院里送去,桓猊扫了一眼,将他们叫住,本是想扔掉,但转念一想,两根手指拨开其中一只食盒。
谢桓两家之间有婚约,他可没忘记,更没忘记着婚约还是他亲自敲定的。
桓猊脸色登时阴了,小春屁滚尿流从床上滚下来,匍匐在地上,“大司马息怒,三娘子只说出去一会儿,把事办完了就回来,让奴婢们在这等着。”
二人仍是之前的说辞,嘴硬不肯说,桓猊说了声好,“你们替主子效忠,我不为难你们。”喝一声卫典丹。
桓猊摆手,“不必。”两眼神色一动,伸手悄然推门进去,见屋里没人,他心下一紧,旋又隔着花鸟镂空的屏风,瞧见床上躺着人。她在午睡,他步声放得格外轻,站在榻边微低头望她。
雨还没停,稻天香迎来一个大人物。
当时抱着恨之欲其死的态度,如今恨不得没这回事。
实际上,这道婚约的确形同虚设,两家人谁也没提起过,但在桓猊心里,只要存在一日,就是一根刺。
本来她让小春假扮她,是不为了引起桓猊的怀疑,哪成想他忽然来寻她,这事儿也就没法瞒住。
卫典丹刚领命下去,却收到芸娣早已回府的消息,他不敢耽搁片刻连忙上报。
整个稻天香的客人都已被遣散尽,四下里静谧,窗外落着潺潺的雨声,此刻桓猊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见天落大雨,探子说她在稻天香。
凭谢玑敏锐的直觉如何识不破,他看出她的紧张,一眼猜到她是怕被桓猊知晓这趟外出,顺便送她回府。
不查城门酒楼,专门查这一行,桓猊这命令下得古怪,但无人敢质疑。
并未见得如何稀奇,不过是市井上一些毯食,其他锦盒里想来也装着这些,桓猊收回手,仿佛失了兴趣。
深想下去,竟坐立难安,这才特地过来接她。
桓猊起先背着手,后来见她怕冷被子盖到头顶,呼吸不畅,就伸手帮她拉下来一角,但没成想,她手心攥得紧没拉动。
只见他又折回来几步,将其他食盒一一掀开,桓猊眼神终于带了点鄙夷,想让管事丢了,又唯恐芸娣生气,没多加为难。
掌柜的有眼识泰山,当即认出来了是新封的大司马,诚惶诚恐地迎接,桓猊来时一身圆领锦袍,行事低调,他示意掌柜安静,接着扬长而入。
稻天香,一听这名字,桓猊心里不大舒坦,他自是没忘记,当年她偷偷出逃,就在此处歇脚。
等仆人后,芸娣关起门来,不由压惊地拍了拍胸口。
路上二人照旧默默无言,芸娣看见路边有卖吃食的,越买越多,堆了好几只食盒,悄悄将药包藏在最后一只里。
当下,桓猊正要与这谢家六郎会会,但谢玑并未逗留太久,将芸娣送回府后,他也就告辞了。
刚才芸娣从药铺里走来,没有想到会撞到谢玑。
管事指挥仆从下去,这时又听桓猊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