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眨眼,是好好地躺在床上,被角也掖好了。
文澜猛地咳嗽了一下,渐渐只出气不进气,他虚弱地把气雾剂罩上了口鼻处。
文澜眼眶酸涩,又倒了些其他的药片服用。
,你们都只不过下意识把我当成没有感情的、可以用来谋取利益的东西!”
乔陆英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煞有介事地说:“我跟你说,男人不能太好面子,吵架了你就去哄呗。哄不成就抱,抱上去就亲,亲着亲着不就床头吵架床尾和了嘛。”
只要……忍一下痛苦,很快就过去了……
宋迟黎走后,文澜望着一地的狼藉,终于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他快呼吸不上来。
原本他并不知道文澜已有心仪的对象,不知道对方心有所属。他爱着文澜、照顾文澜,以为他们两个是双箭头、文澜也被他打动喜欢着他。
他在家等了很久,他想等宋迟黎回来给对方一个解释。却等来了喝得醉醺醺的男人。
助理半扶着宋迟黎下了车,不时掐着嗓子叫出声:“哎哎,宋总,小心点……”
那应该是夏天,炎热的时候大家都穿着短袖,但来找文澹的那人不一样,看着挺清瘦文弱的一男生,还穿着长衫,感觉风一吹就要倒了,文澹时不时还会扶他一下。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平等的关系,文澜是被逼的一方。
宋迟黎不答反问:“你以前跟文澹是同学?”
这不应该。
他点头,“听当然是听说过的,我还远远地见过一次。”
不要再施舍、怜悯他,给他无望的爱,把他捧上希望的天堂,又摔下绝望的地狱,他受够这种感觉了。
幸好这时管家来了,急匆匆地帮忙稳住宋迟黎,并对助理说:“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打开舒张剂盖子的一刹那,文澜忽然意识到,其实也没必要吸入气雾药剂,他可以死。
直到药物渐渐产生作用,那种濒死之感才慢慢消退。
炫目多彩的灯光下,男男女女沉浸在扭动的身姿,冒着泡的海量啤酒相互碰撞,金黄色的透露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得,乔陆英就知道肯定是跟文澜有关的。
他几乎是狼狈地冲进房间,猛然拉开抽屉找药——
文澜思绪恍惚了一下,是啊,他是宋迟黎的谁,他该用什么身份介绍自己?
他们不再住在一起,距离越来越远,心也越来越远。
助理笑出声,笑容明媚嚣张。“原来是你啊,我说是谁这么不识好歹,惹宋总不高兴了
“怎么,你跟家里那位吵架了?”回忆着回忆着乔陆英忽然反应过来。
宋迟黎一言不发地喝酒。
他抓起手边的一样东西扔了出去,破碎的声音振聋发聩。“你走啊!”
乔陆英早听说过文澹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弟弟,当时就感慨兄弟感情是真好,弟弟病成这样了还坚持来找哥哥。
可结果呢,现实给了宋迟黎当头一棒。
助理不让,“你又是谁?”
“咳!”
哐啷——
——宋迟黎搬走了。
文澜真正喜欢的是自己的亲大哥,文澹。
他和文澜之间最大的问题,根本不是谁哄谁的事。
再也不用……
药瓶倒了,一个个小小的白色药片散落一地,围在身旁。
文澜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睡着了。
“把他交给我,”文澜上前去扶。“你可以走了。”
想到这,文澜的心脏钝痛。
乔陆英刚跟一个美女加了联系方式回来,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难得见你喝闷酒,发生什么了,跟兄弟说说。”
宋迟黎仰头喝了一口酒,玻璃杯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殆尽的酒杯很快又满上了。
文澜冷下脸,“你是谁?”
咳呛出的气息是带着血腥味的,文澜迟钝地意识到他要发病了。
“二少爷?”助理忽然出声,若有所思。“你是文澜?”
邵伯平常连重物都不敢让文澜提,更何况这个大个人全压在身上。“二少爷,您小心。”
宋迟黎静了一会,“那你听说过他弟弟的事吗?”
宋迟黎嗤笑一声,乔陆英这种万年单身汉,理论知识倒是一套一套的。
文澜浑噩地拿衣服洗漱时,才发现衣柜里属于宋迟黎的那一半已经空了。
助理一手叉着腰,“我是宋先生的贴身生活助理。”
“昂,”乔陆英应了声。“大学同学,之后出国了偶尔也在华人联谊会上见过。”
文澜皱眉,“你想说什么。”
从一开始宋迟黎就不应该强迫文澜的。他太自以为是了。
天花板上的二百六十九处雕花仍旧,只是文澜眼中一片麻木。
他对文澜颐指气使,“哎那谁,光看着干什么,来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