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樱见过诸位贵客,此次,将由我为诸位介绍每一件宝物。流樱笑容满面,盈盈地行了一礼。她声音清透,悦耳地落在每一间厢房,显然内力十分深厚。她揭开红绸,露出一尊送子观音。这尊送子观音是由和田玉雕刻而成,极为白透细润。诸位,这尊送子观音像出自名家之手,由高僧开过光,在护国寺供奉了五年,底价三千金,每次加价需得一百金起。流樱话音一落,一道清越的铃声响起。厢房外立着的侍女扬声道:花朝令的贵客出价三千金。花朝令是厢房名,摇铃的正是溟一。沈青黎和锦一齐刷刷地朝他看去。他一个连媳妇都没有的人,要送子观音做什么?流樱也往这边望了一眼,一锤定音,以三千金成交。众人对送子观音兴趣不大,也没察觉出异样。高台上已经开t始展示第二件拍品。厢房里,溟一被沈青黎和锦一的目光看得极为不自在。他轻咳一声,说道:萧伯说,咱们府里太过冷情,可以再热闹一些,最好是能多几个小主子。拍卖会的清单,萧伯不知从何处得了一张,看中这尊送子观音,再三叮嘱溟一一定要拍下来。萧宴玄侧眸看向沈青黎的目光,不由灼热深邃了许多。沈青黎假装不知,低头饮茶,神色淡静,看不出情绪,莹白的耳珠却染了浅浅的绯色。萧宴眸底凝着笑,拿起个蜜橘,慢悠悠地剥着,等上面的橘络都剥干净了,才递给她:阿黎尝尝,若喜欢,让萧伯多采买一些。蜜橘产自南丰,酸甜爽口,香气浓郁,的确不负贡品的美誉。沈青黎并不重口腹之欲,微笑道:橘子吃多了,上火。溟一忽然插了一句:民间有言,喜酸生儿子,喜甜生女儿,这蜜橘又酸又甜,儿女双全。沈青黎正吃着橘子,冷不防被这话呛到。萧宴玄递过来一盏温茶:别听他胡扯。沈青黎抿着茶,正顺着气,就听萧宴玄又道:阿黎旺夫又旺家,定然不止一双儿女。沈青黎再一次被呛到了。萧宴玄忙抚着她的背:慢慢喝。沈青黎瞪了他一眼,那横来的眼波,带着女儿家的娇态,看得萧宴玄心口微荡,递了一叠rou脯到她手边。rou质软硬适中,紧实有嚼劲,微微有些辣。沈青黎的脑子里蓦地闪出一句酸儿辣女,嘴里的rou脯都不香了。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高台上,陆陆续续已经拍卖出了七八件的物品。其中一支金累丝镶宝石的流苏凤簪,被姜洄拍下送给了沈青鸾。能在蓬莱阁拍卖的物品,每一件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越到最后,越是激烈高昂。萧宴玄将沈青黎的手握在掌中,漫不经心地捏着,听着外面动辄几千金的叫价,笑道:可有合阿黎心意的?沈青黎摇头。与其花几万,十几万去买那些珍宝,还不如给玄甲军多买些药材粮食。萧宴玄知道他的心思,胸腔里挤出两声笑。沈青黎扬眸看他:王爷笑什么?萧宴玄那双幽邃的墨瞳里,盛满了温柔又欢愉的笑意。他微微倾身,凑近她的耳畔,一字一句道:阿黎持家有道,为夫心甚悦之。一点灼热从耳廓弥漫开来,瞬间将她的脸颊的烧红。外面叫价声如chao,沈青黎的耳边却一片寂静,唯有自己怦怦错乱的心跳,发出如擂鼓般的声音。这是萧宴玄第二次自称为夫,沈青黎的心头隐隐浮出一个念头。萧宴玄不会是喜欢她吧!心念一起,吓得她呼吸都滞住了,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察觉到她气息的变化,萧宴玄摩挲了一下她的手心: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像是有电流窜过,激得她连忙将手收回来,不想,却被萧宴玄勾住了小指。这一瞬,沈青黎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他勾住了。阿黎?我没事。沈青黎压着心底的悸动,不断地告诉自己,那般荒谬的念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这时,外面忽地静了下来。高台上,流樱正在介绍玄阳草。玄阳草乃至阳之物,起拍价一万金,每次加价需一千金起。玄阳草虽珍稀罕见,一般人却用不到,若起拍价没那么高,倒可以拍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人有祸福旦夕,世事难料。可一听要十万两起,都歇了心思。两万金。寂静中,突然有人喊价,还翻了两倍,一副势在必得,谁也不能和她抢的猖狂姿态。沈青黎不用猜,也知道是容婼。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台上的玄阳草:三万金。第一个喊价的,确实是容婼。这会儿听到有人喊价三万金,猜到是沈青黎。她不甘示弱,继续加价:五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