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沈崇眼皮都没动一下,淡淡问道:蠢在何处?想要让沈崇信重她,就不能藏拙。沈青黎放下手中的墨条,道:触到陛下逆鳞了。哦?沈崇眼底露出一抹幽深,搁下手中的笔,沉yin道,何以见得?陛下几个皇子,几乎全都活了下来,固然有皇后大度,能容人,更重要的是,有陛下护着,陛下自己弑兄夺位,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子嗣也手足相残。放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这般无法无天,你心中可还有皇权君威?沈崇虽出声t呵斥,但神色里并没有多少责怪之意。沈青黎也不怕他动怒。沈崇都敢倒卖粮食给敌国,只怕,比她还没有敬畏之心。她从容地笑了笑,语气更淡然了,继续道:我都能想到是容贵妃毒害荀王妃,陛下会想不到?那是他的皇长孙,父亲觉得,陛下能容忍?沈崇道:陛下不会动容贵妃。沈青黎那双沉静的眸子黑漆漆的,淡嘲道:以陛下的性情,忍而不发,等清算的时候,必是死路一条,若只一昧地依附于昭王,我们沈家又如何安然于世?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字字犀利,句句惊人。沈崇看了看她,没有接话,指着宣纸上的字,问道:你觉得这字如何?沈青黎眸光落在书案上:谋定而后动,想来,父亲心中已有两全之策。沈崇提笔,写了一个势。他沉声道:顺势而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顺势而为,便是要静待观望。大晋 王妃撒娇,王爷给她出气沈青羽是沈崇最得意的儿子,已经考中举人,还是解元,如今在国子监读书,就等着两年后的科考。原主刚回沈家时,对他百般讨好。
知道他喜欢喝茶,天刚蒙蒙亮就起来,爬到枝头,收集晨露,给他煮茶。有一次,从树上摔下来,差一点,腿就摔断了。原主在床榻上躺了一个多月,沈青羽愣是一次也没去看过她,不是带沈青鸾去参加诗会,就是带她去城外赏花,只因,沈青鸾说府里闷,又带着他在别院住了大半个月。每一次,给沈青鸾带了什么好东西,从未想过也给原主带一些。在沈青羽心里,原主甚至还不如他院里的下人。年初时,沈青羽带着沈青鸾和原主出城踏青,半道上碰到了劫匪,沈青羽把原主推出去挡刀,若不是有江湖侠士正好路过相救,原主早就命丧刀下了。大哥,沈青黎打了声招呼,就要走。沈青羽眼底掩着厌恶之色,冷冷道:听说,你多次下昭王脸面。沈青黎顿住脚步,抬眸看他:大哥这话什么意思?原主从来不敢直视沈青羽的眼睛。沈青羽不禁眯了一下眼睛。他这个大妹妹,和从前不一样了。人不木讷了,也更灵动了,隐隐还有一丝锋锐。但还是一样令人不喜。沈青羽端着长兄的架子,训斥道:昭王毕竟是皇子,你怎可拂他脸面,你的规矩呢?沈青黎笑了,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讽刺道:大哥既知我拂昭王脸面,那应该知道,我为何拂他脸面,大哥读圣贤书,先贤难道都教大哥如何男盗女娼吗?沈青黎!沈青羽脸上满是怒色,心中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不敢相信,沈青黎敢和他撕破脸。沈青黎笑得云淡风轻,继续嘲讽道:大哥是要我向昭王自荐枕席吗?省得昭王被外面的莺莺燕燕迷了眼,威胁到二妹妹,大哥为了给二妹妹固宠,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可真是大晋第一好兄长,国子监的夫子要是知道大哥你住口!沈青羽怒声喝止,脸色涨红,感觉脸面都被撕扯下来,声色俱厉地斥责道,目无兄长,口出乱言,宴王都是这么纵容你的吗?日光落在沈青黎眼眸,一片冷寒,她轻笑:大哥确定要把宴王牵扯进来吗?沈青羽脸色Yin沉,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自是不敢和萧宴玄硬碰硬的。沈青黎唇角轻勾,靠近沈青羽,笑意不达眼底:父亲对大哥寄以厚望,大哥可别自掘坟墓,哪一日,我若是不高兴了,想要清算旧账,大哥可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毕竟,你我之间,也没这东西。沈青羽脸色Yin沉得都能滴出水来。从来唯唯诺诺的人,竟然也敢威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