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知无不言,道:据说,百年前,南疆王把百蛊王送人了,自此,南疆皇室,再无圣物,这百年来,圣蛊殿一直在培育新的百蛊王,全都失败了。圣女比蛊师还厉害,沈青黎心中生出一丝期待:圣女的血能解蛊吗?蛊师道:要看什么蛊,太过霸道的,不能。萧宴玄身上的蛊毒,不用问,也知道极为霸道。圣女的血都不行,她的血,应该也不行。沈青黎眉心微微蹙起。萧宴玄再不解蛊,过不了两三年,神仙也难救。这时,蛊师脸色骤然大变。金蚕蛊!他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萧宴玄,眼底深处掀起惊涛骇浪,你中了金蚕蛊!金蚕蛊,乃万毒之首,是他师父耗费半生心血,炼制而成。那日,在大理寺,他离得远,隐约能感知到一点金蚕蛊的气息,没想到,这蛊,在萧宴玄身上。沈青黎看了一眼萧宴玄,问蛊师:你能解吗?蛊师泼了一盆冷水:我师父已死,这世上,无人能解金蚕蛊。沈青黎让溟一把蛊师看管起来。蛊师急了:主人这是何意?沈青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却极冷:你师父的蛊,害了我最重要的人,你若解不了,你师父这笔账,我就算在你的头上。那句最重要的人,落在萧宴玄的耳中,心底的涟漪一圈圈荡开。蛊师被溟一带下去关起来。沈青黎仰起脸,看着萧宴玄,眸光坚定又温柔:王爷,我已经确定,昨夜并非是侥幸,我的血,真的能压制蛊毒,即便没有百蛊王,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一定会治好你。这是她最大的底牌,是能拿捏住他的筹码,就这么摊开在他的面前。她如此真诚,真诚到,在他还没彻底信任她之前,他的心就已经有了一丝动摇。萧宴玄眸光落在她脖颈上,上面的牙印十分扎眼。他忽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真是个傻子。沈青黎听不真切,问道:王爷在说什么?萧宴玄强压下心底的烦躁,凉声道:你若治不好本王,本王让你陪葬。 太过伤风败俗沈青黎对萧宴玄的Yin晴不定已经习以为常。她把从蛊师那里得来的消息,跟萧宴玄全都说了一遍。龙影卫几次出手,都是为了能早日结案,勾结绝杀阁,刺杀王爷的,应该是龙影卫,七苦案背后真正的主谋,也是龙影卫。说到绝杀阁,沈青黎不由地摩挲了一下食指。左护法迟迟没把阁主的血送来,看来,事情有些棘手了。萧宴玄闻言,幽邃的眸底深黑若渊,暗光沉沉。龙影卫效忠先帝,蛰伏多年,又是走私军械,又是豢养私兵,想必是,只待时机一到,就谋逆造反。
这般看来,先帝还有血脉尚存。两人正说着,溟一从外间进来。他把兵部查了个遍,发现有一桩起火案很蹊跷。三个月前,兵部员外郎周岩家夜里起了大火,一家老小十几口人,都没能逃出来,整座宅子都快烧没了。这么大的火,很可能,是有人故意纵火。沈青黎神色深了几分:那火是如何烧起来的?溟一道:属下查了卷宗,是厨房灶膛里的火没灭,因着是深夜,都睡得沉,未能及时察觉。沈青黎觉得怪异。哪怕睡得再沉,府里上下十几口人,不可能一个人都没逃出来。这案子是京兆府经手的。京兆府尹是出了名的和稀泥。溟一不信是意外。沈青黎也不信。她问道:周岩可与人结过怨?溟一道:周岩一家都是和善的性子,并未与谁有过过节。灭门之灾,若不是仇人所为,便是周岩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想到这里,沈青黎眸色微沉,看向萧宴玄:会不会是周岩发现有人走私军械,才被灭口的?十有八九是这样的。还得顺着这件事情往下查。周岩官职不高,以京兆府的懒散,肯定不会深查。萧宴玄声音微冷,对溟一道:夜里去一趟周家祖坟,开棺验尸。溟一应声领命。沈青黎道:王爷怀疑,在起火前,周家上下就已经被灭口了?萧宴玄颔首。若真是如此,周岩的死,就一定和军械走私案有关。几个月前,韩杨的账本丢了。然后,周岩一家死于大火。这两件事情,必有关联。溟一想到了什么,道:属下查周家起火案的时候,发现,也有人曾追查过这件事情。萧宴玄问:什么人?溟一道:张御史。他们一直在查给张御史递折子的人,可查了这么久,却一无所获。如今想来,张御史既然在查这桩起火案,很有可能也查到周岩的死跟走私军械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