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书院门口,便不能再往前了,沈明昭只能下来自己走。
“你傻呀,他那是让他爹揍了,哈哈……”
胡四听了这话心头一惊,从周珣眼里看出几分认真,暗自同情了沈明昭一瞬,这位爷是个混不吝的,让他盯上也真是倒霉了。
只是这几日落下的功课都要一一补上,还要罚抄院训十遍,光想着就开始头疼,又在心里给沈彦记了一笔。
山长是教授内舍的,许是忘了她是外舍学生,给她布置的功课也是给内舍的,不知怎的,她写起来竟没半点阻塞,文思泉涌,洋洋洒洒写了满篇,写完
沈明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胡四,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缝上,没人把你当哑巴。”说完跟着墨雨加快了步子。
她撸起袖子往前,墨雨险些没拉住她:“少爷,您千万别冲动。”
被无视了个彻底,山长院前她不敢放肆,尚未走远,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二人谈话,山长让沈彦去收她这回要补上的功课和抄写。
“既然回来了,日后就专心进学。”
“沈六,你居然回来了!”
只是这样一来,走起路来就更加滑稽了,身后又是一阵讥笑。
……
那被他们唤作胡四的少年犹豫了下,有点不好意思说道:“那沈六似乎不一样,有一回他出了大汗,我打他跟前经过,不止不臭,闻着还有点香……”
沈明昭哼了一声,算是勉强听进去了,拳头捏了又放,心里还憋着一gu气。
刚出门口就撞见一人,那人生得高大俊秀,面如冠玉,同样穿着书院统一发放的白se襕衫,却b旁人更为俊逸出尘,似青松般。
沈明昭在家里任x,却不敢在山长面前也这样放肆,她是打心底里怵他,朝山长行完礼,就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你说压男人是个什么滋味?”周珣没头没脑问了句,也没指着他回答,又自顾自说,“像他那样的,又算什么男人。”
“少爷,当心。”墨雨连忙扶稳她,看她脸上不痛快,安慰道,“少爷别跟他们计较,千万记得夫人说的话。”
这一回更是害得她被赶出书院,她是不ai读书,可也不能被灰溜溜地赶走,这次她回来了,必不会善罢甘休,且走着瞧罢!
每日晨起都要看到那张讨人厌的脸,当真是晦气极了。
贱人!都是贱人!
“你还敢提此事!”
旁边人恶寒地推了他一把:“你恶不恶心啊,都是男人说这种话,你现在改喜欢男人了?沈六他……”说着周珣也顿住了,想起沈明昭那张秾yan秀丽的脸,心里诡异地有点刺痒。
夏日炎炎,沈明昭身子受不住热,墨雨一边搀着她一边给她打扇,二人转过长廊,迎面撞上几个身穿白se襕衫的学生。
“看他那副娘们儿样,还嫌弃爷几个身上臭,哪个爷们儿身上出了汗不是这样?就他讲究。”
虽说课只上早上半日,余下都是学子们放松的时间,可进到书院的学子们大都是为了jg进学业,这个时辰不在各自房里温书,还在外面闲逛的都是些混日子的。
为难他的场面,自己做出一副委曲求全、顾全大局的可怜样,戏子也没有这么会演的!她可没少吃亏。
被她唤作沈彦的少年手里抱着一叠书,微笑着偏了下头,像是才看见她:“原来是明昭弟弟,在家里可还好,父亲应该没有罚你吧?”
沈彦回说好。
沈明昭冷淡嗯了一声,不怎么想搭理他们,她觉着自个儿和他们这种不学无术的ngdang子可不一样,教习每每布置了功课,她都是认认真真完成的,只不过成效甚微罢了。
……
这个贱人!
学子们的寝舍都在东面,沈明昭当初分到的住处是最靠里的一间,僻静又凉快,唯一一点不好就是旁边住的是沈彦。
“咦,你今日怎么有兴致学那袁跛子走路,还怪别致的。”左侧有人怪笑道。
重返书院,须得先去拜见山长。书院只上半日学,现在已是未时三刻,山长应是在后堂的院子里品茶看书。
沈明昭走在半路突然打了个喷嚏,差点没站稳。
太蠢了。
只是几日不在,屋里也没什么灰,简单拾掇了一翻,沈明昭认命地卷起袖子开始做功课。
等离得近了闻到他们身上的汗味,沈明昭捂着鼻子一脸嫌弃,正是气血旺盛的年纪,几个少年三三两两扎堆,这味道属实算不得好闻。
“沈彦!”沈明昭咬牙切齿,捏紧了拳头。
沈明昭拱手道:“学生省得。”没再挨什么训斥,她略微松了口气。
沈彦忽然有些释怀,想着这或许就是沈鸿煊抛弃他娘的报应,挣得万贯家财,却教养不好一个儿子,日后偌大的家业兴许也要败在她手里。
……
没法子,山长说了要她今日都写完,她好不容易才回来,不敢有半点yan奉y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