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娑继续说:“在处决的前一晚,沃瓦在外人帮助下逃离,而今天,他回来偷取秘药被捉,我要代师行罚,让他翻下的错得到惩罚。”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亮了出来,纳娑走近郭白,纪无锋会意,点了郭白的xue道,解开绳子,将他双手举起。“不能!你不能这么做!”郭白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匕首靠近他。血花飞溅,郭白发出一声惨叫。纳娑站起来:“你们都要记住,养蛊只是手段,养心才是根本。”众人齐声:“谨遵宗主教诲。”纳娑:“刘大侠,我已完成师父遗命,但还需检查他是否还有其他蛊虫,之后这人便随您处置。”纪无锋:“当然,宗主请。”纳娑叫来两个弟子帮忙,在郭白身上按压摸索,乌布米拉站在旁边围观,不一会儿,又有两只不一样的蝶类蛊虫从他衣服里钻了出来,漫无目的地围着郭白飞来飞去。“是没见过的蛊虫,”纳娑沉声说。“这蝶蛊有食血的钩吻!”纳娑当即说:“留不得。”郭白睚眦欲裂:“不,不!”他想催动蝶蛊逃离,但因为被点了xue,无法使用功力。一个弟子拿来火把,火光卷动中,两只不知名的蝶蛊化为灰烬。郭白面色灰败,像是再无生气。纳娑向纪无锋躬身一礼,带着弟子们离开,将药堂前的空间留给了他。钟震波、小曲、陆容辛聚了过来。纪无锋把瘫倒在地的郭白拽了起来:“当年,你为什么要杀我母亲?”郭白并不言语。“让你回话呢!”钟震波上前,踹了郭白一脚。郭白像是刚缓过神来,看向纪无锋:“什么?”看郭白毫无悔意的样子,纪无锋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但却强压住心头恨意,说:“你为什么要杀我母亲?她胸怀坦荡,待人和善,平生从未做下恶事,我不信你仅凭那两封假信的残片就心怀怨恨,愤而杀人。你说,你为什么要杀她?”郭白突然身体一颤,而后“嘿嘿”笑起来:“为什么?能有为什么?当然是有人请我做的啊。倒是你,我当初给了宋家一只噬蝶幼虫,没想到用在了你身上,没有我的看顾,你是怎么活这么久的?噬蝶幼虫在身体里蠕动的感觉怎么样?”纪无锋的手在微微颤抖:“谁让你这么做的?”“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
四周响起了嗡嗡、簌簌的声音,乌布米拉从远处跑了回来,高声说:“快走,蛊虫躁动了!”纪无锋拽住郭白的衣服使劲摇晃:“你说,是谁?!”虫声渐大,乌布米拉急忙说:“快走吧,怕是沃瓦血的味道在吸引蛊虫。”钟震波拉住纪无锋:“走!”忽然,黑暗的天空被一道火光划破,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向西北方冲了过去,巨大的光亮之下,人们纷纷眯起眼睛,蛊虫们则“叽叽”叫着躲避,有的虫干脆顺着郭白手臂的伤口冲进了他的身体里。“额啊啊啊啊!”郭白惨叫起来。光亮渐去,钟震波一个没拉住,纪无锋冲到郭白身边,晃着他的肩:“谁要你杀我母亲的?是不是炀和宫?”“离他远点!”乌布米拉急得大叫。钟震波一个人拉不动纪无锋,陆容辛推了小曲一把,小曲立刻跑过来,轻松将纪无锋扛了起来。纪无锋挣扎着想要下来,但奈何小曲天生神力,竟被制住,无法动弹。郭白盯着纪无锋,突然大喊:“当年炀和宫助我逃离这里,我欠他们的情,用你阿妈的命还上,你去找他们啊!哈哈哈额……”他五官扭曲着,溢出血来,淹没在各色蛊虫之中。纪无锋看着那虫堆渐渐没了人形,趴在小曲肩上,垂下了头。一天后,澧源县内。身中噬蝶的人都聚集在千月塔工地附近,易伯带着一些百姓在看顾他们,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生机逐渐减弱。杜致和邹元也已经回来,此时都在给病人喂水。杜致刚给一个病人擦了嘴角,看着他身上的黑纹,又想起了纪无锋身上出现黑纹的样子,心中不安:难不成刘先生他也……“有人来了!”邹元指着远处叫了一声。大家转身看去,正是纳娑宗主带着一些弟子下山来了,他们后面就是纪无锋几人。“是纳娑宗主。”“还有桑托大商。”“是刘大侠!他把纳娑宗主请下山了!”百姓们的喜悦溢于言表,纷纷跑去迎接。纳娑主持大局,一番安抚后,讲解了如何运功排出体内噬蝶幼虫,决定由钟震波率先试验——但百姓们似乎还有点犹豫,毕竟“内功”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过于玄妙。木萝阿妈站出来,心中忐忑却坚定地说:“让我家木松保来试试吧。”众人都去了木松保所在的帐篷,里里外外围了三四层。杜致和邹元把木松保扶了起来,盘腿而坐,钟震波在其身后,运功后将功力聚于双手,打入木松保体内。木松保“唔”了一声。钟震波的内力顺着木松保体内经脉游动,在一处大xue附近,找到了藏匿的噬蝶幼虫,立刻聚力推动。围观众人只见钟震波脸色凝重,额头渐渐冒出汗来,而木松保身上的黑纹则开始忽隐忽现,他身上的皮肤突兀地凸起了一块,开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