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安心中慌张,面上却仍旧板着脸。他只会说话刺人,不曾安慰过谁,左思右想了许久,正要拉住
徐靖安被她这一斥,非但不听,反倒冷下脸,道:「哦,你还担心我大哥?你这弟媳管得还真宽!」
别人家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他自己成亲却是孤枕难眠,心灰意冷。
徐靖安摇摇头。陈峥微蹙起眉,道:「她不是嫌家里晦气,要冲喜了才肯回来,怎麽又没消息了?」
徐靖安这才听见外头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他没吭声,只收回手,看着陈峥走出房间。
「你啊。」徐靖平轻叹一声,他将手里头的布衣放到一旁,整了整自己的袍子,「我去把篮子拿回来,你去看看靖安起了没,他该喝药了。」
徐靖安瞪着她,正要说不,又想起昨夜那糖球甜丝丝的味道。最後他牙一咬,挤出一个字:「??吃。」
陈峥乾笑两声,低下头,答道:「??忘了。」
徐靖安抿起嘴,没答腔。他心知肚明昨夜陈峥只陪着他躺了一会儿,以为他入眠便起身离开。他自己也没休息多久,原本心跳如鼓,面红耳赤,只得一直面对墙壁,听见陈峥的动静後却又心凉起来。
「靖安!」陈峥又道,可她看徐靖安一脸愤懑依旧不掩苍白病容,心上一软,叹道:「好了,别提她了。你今天想做些什麽?」
徐靖平刚走进院子,陈峥就迎了上去。她神se如常,面上带笑,提过篮子,往里头瞅了眼,道:「还是你会挑j蛋,又大又圆。
「昨晚休息得如何?」她抬起脸来问道。
「你去哪里了?」徐靖安问道。
陈峥只把头垂得更低。她就这麽低着头,直到走进徐靖安的房间才微微抬起眼。昨夜外头下了场小雨,房中药味浓浓,又闷又sh,案上的蜡烛早已燃尽,只能就着外头日光看清房里一切。
「糟了。」她白着脸,神情b方才的h老妇还要惊惶害怕,「那是唯一一个篮子。」
徐靖安又问:「你什麽时候起床的?」
「卯时就起了。」陈峥边答边将熬好的汤药放到徐靖安手中,「你该喝药了,喝完我再给你糖吃,嗯?」
「别这样说你娘。」陈峥道,「她好歹怀胎十月将你生下。」
陈峥对他一向温声细语,宠他让他,不曾真正朝他发脾气。可现下听他这麽一说,一gu莫名气就冒了上来,斥道:「徐靖安!有你这麽说话的?你这话让你大哥听见,他得有多伤心!」
「你娘那里有消息没有?」陈峥问道。
「那你怎麽不回去拿?」
「我和别人说话,把东西都忘在摊子上了,走到一半才想起来。」陈峥越说越小声。
陈峥的袖子喊她,她却先一步站起身,脸仍然偏向一侧,不愿看他。
陈峥闻言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徐靖安。她抖着唇,张了张嘴,最後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只抿起唇,偏过头去。
徐靖平微皱起眉,道:「和人吵架了?」
徐靖平仍穿着昨日那双青布鞋,那鞋子上头沾了些泥沙,看来灰扑扑的。他正站在院中晾晒衣物,见陈峥两手空空地回来,问道:「蛋呢?」
陈峥往床上一看,便对上一双眯起的桃花眼。
徐靖安对她仍没有好口气,冷笑道:「我能做些什麽?不过就是躺在这床上等si。」
「买j蛋。」陈峥不打算把自己没买到蛋的事情告诉他。
「我??」陈峥又是一声乾笑,「我和人闹不愉快,回去挺??伤面子的。」
陈峥僵y地点了点头。
徐靖平见她这模样,笑道:「小事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徐靖安把药喝了,嘴里含着糖,瞧着陈峥从房中翻出一根蜡烛。她依旧穿着昨日那身灰布衣,深红腰带系腰,一头乌发随意紮成一束。蜡烛一点,火光就映红了她的面颊。
可他怪不了陈峥。本就是为了帮忙徐家才以冲喜的名头嫁进来,连像样的迎亲队伍都没有,倒是委屈了她。
「忘了?」
「她不回来也罢。」徐靖安哼笑一声,「省得她回来又闹得j犬不宁。」
陈峥朝着他笑,道:「那你不吃糖了?」
陈峥低着头,应了声。
「你大哥回来了,我去帮把手。」陈峥道。
徐靖安撇开视线,咕哝道:「还行。」
陈峥吓唬了几名说徐靖安坏话的妇人,心情大好,往徐家走去。走到一半,她步子一顿,才想起她把篮子留在蛋摊前。
徐靖安却沉下脸,「别把我当孩子看。」
徐靖安倒是偏要和她作对,道:「你也知道她只怀胎十月,从没照顾过我。」
徐靖安没料到陈峥会如此反应,平素无论他怎麽冷嘲热讽,她都笑嘻嘻地受着,一点都没往心里去,现下这般神se黯然他还是头一次见。
陈峥笑道:「那就好。我还怕我踢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