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富贵继续喊道:“主公带了西域进贡的荔枝,请乔主子品尝。”
曹赢与她分开一夜,已然思渴若狂。为了避开她气头上,硬是按兵不动数日,直到密函说小乔今日心况好转,与众尼言笑晏晏,且正好西域进贡了一筐荔枝来,他记得上一回荔枝全给她吃了,甚至剥了壳塞进花穴沾满淫水的几颗她也都吃下去了。
事后主公自然会追查,至于主公如何处置晚莹,她已不在意。
南山庵内,小乔渐渐习惯了在这的生活。每天早晨午后诵经,闲暇时背经文、听讲解、在后院种菜种花。她太喜欢这里的日子了,无忧无虑,忘却是非。
下朝后,他脱下大朝服,换了常服,回勤政殿喝醒酒汤。
主公迫不及待地打开密函,上面写了小乔昨日剃度经过。她执意要落全发,可严华师太说小乔尚未断情愁,只剃了短发。小乔与一女尼同住一厢房,今晨卯时早起礼佛。
他觉得该是时候去见小乔了。
“这么早?”他惊诧,即刻放下汤碗,接过密函。
曹赢终于哭出来了,他憋了许久,憋得太痛苦了,借着醉意哽声道:“她铁了心了,她不要朕了……”
。让我出宫,否则我连尸首都不会留给你。”小乔心中只认自己是郭疆的未亡人,再也不愿继续嫔妃的身份。
其实这个场景,他曾经设想过,每每预想,便被失去她的恐惧感俘获。直到岚儿降生,他终于多了一份底气,曹赢问道:“你不管岚儿了吗?他刚刚满月。”
流夏好歹出言维护她。对晚莹,她无法容忍。
主公怒极反笑道:“呵,你要出宫,去哪里?自古被贬出宫的妃嫔只能去庙庵诵经,你要去?”
小乔转身离开,容色冷淡,眼底没有丝毫波动。
南山庵向来受皇室供养,从严华师太到一众女尼都会照顾小乔一二,且有人专司记载小乔日常,每隔两个时辰发送。
断发,即断情。
赵富贵跟随主公多年,这是第一回见主公醉酒后哭了半宿,跟孩童似的嚎啕不止。
在太极殿上,他又是往日里威仪的君主,颁布一道道指令,斥责臣子不力。
她宁可诵经礼佛,宁可当尼姑,也不愿意再侍奉他。
第二日还得上早朝,主公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
女人往往会被孩子圈住手脚,却不想,小乔心狠道:“请主公照顾好岚儿。我只当没有生他。”她竟然连孩子也不要了,一心一意只想逃离皇宫。
托盘上摆放着女子长长的秀发,折叠后铺得满满当当,是她一头长发。
“哼。”小乔轻哼一声,坐回桌案前继续看经文。
主公邀小乔尝荔枝
主公虽未现身,却一道道旨意颁布下去,安排妥当。当天午后小乔便收拾行囊,由一骑御林军护送去了南山庵。
“诵经礼佛也比面对你强多了。”小乔请旨道,“请主公即刻下旨,赐我宫外修行。”
他喝多了,手指颤抖地揭开红绸。
他在等御林军回来覆命,说小乔已平安抵达。
可怜的曹赢不知道,自昨日小乔大闹勤政殿,他“惧内”的名声已经响彻洛阳,再过月余,就能响彻大魏,再过月余,就能响彻三国。
曹赢被她打一巴掌时,没有触怒;被她撕开婚服凤袍时,没有触怒;却在这句“只当没有生他”时,彻彻底底地怒了。
此刻的曹赢已经被她气得失去理智,连连点头道:“好,好,朕成全你。若不是你生的绝美,朕岂会多看你一眼!你不过仗着朕喜欢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朕的容忍度!朕也受够你的娇蛮无礼,你爱去哪出家就去哪,滚,即刻滚出宫!”
赵富贵呈上第一道密函。
“她倒起的真早。”主公冷哼道。卯时是他上早朝的时辰,天还未亮呢。小乔平日里在铜雀台都是晚起,到了寺庙竟能早起念经了,这是真要当尼姑了呵。
这天午后,她独自在厢房内背诵经文。竟听窗外是赵富贵的声音高喊:“主公请乔主子开门叙话。”小乔隔着窗帘,大约看到一行人站在厢房前的庭院里,人群中鹤立的正是那坏人。
月上琼顶时,御林军少统领捧着一托盘入内觐见。托盘上蒙了一层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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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主子,她才不是呢!小乔恨得牙痒痒,不打算吭声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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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乔主子命卑职转交给主公的……”少统领跪地垂首,不敢多言。赵富贵接过托盘送至曹赢面前。
“谢主公。”小乔最后一次对他行礼,要刚走,突然顿住脚步,看向晚莹道,“把她撵出宫。”
曹赢独自在勤政殿偏殿自斟自饮,喝了许多却是醉不了。
既然她执意离宫,曹赢心想,或许让她离宫几日,气消了他再去哄回来。
主公却在她转身的瞬间,凝视她孤冷倨傲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