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痛?告诉朕,你哪里痛?”
她似乎痛得已经开不了口了。
谢晏额上急的全是汗,手足无措地去检查她身上的伤势,根本就不敢用力,而当他瞥见那裙底的鲜血时,整个人猛然一僵。
目眦欲裂。
————————————————
芳华宫。
谢晏背着门,负手而立,看着那扇雕花屏风后面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木床影子。
满屋子都是飘着血的铁锈味,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内殿端了出来,他垂在身侧的、捏成拳的手,指节发白。
青涯眼泪汪汪的走出来,“启禀皇上,娘娘的衣服已经换好了。”
她们都已经猜到了那个可能的事实,但都还心存侥幸……
“太医呢。”他不忍再看那接二连三端出来的血水,狠狠闭上眼睛,低沉的声音又干又涩。
常喜安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说:“回皇上,李太医回乡探亲去了,现在去请……”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德子后面跟着一位拿着医箱的老者。
常喜安定睛一看,就跟找着救星似的,“孔太医您老可算是来了!快跟着鹿灵姑娘进去看看吧!”
孔太医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见背对着他的帝王开口,“孔太医,无论如何……朕,要嘉良仪平安。”
逆着的浮光给谢晏周身都镀上了一层阴影。
我……咳!“臣,遵旨。”孔太医颤巍巍地跟着鹿灵进去了。
他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屋里的几个宫女脸上神色悲戚,见他来了,都强撑着一个笑容,“有劳孔太医了。”
他点点头。心中暗道,莫非这丫头伤势很重?怎么一个两个都表现得她跟病入膏肓了一样?
衔枝帮他从药箱里拿出脉枕,将嘉懿皓白如雪的细腕放在上面,又拿出一条丝巾搭在她腕上。
孔太医捋了捋胡子,清了清嗓子,才把手搭上去。
她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这脉象……孔太医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宫女,看她哭着这么伤心,应该是很严重吧?他脸上做出一副“遗憾”极了的样子,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过了会儿又换了一只手、装模作样把了许久的脉,才放下手来。
一脸忧桑。
这人的脉象可咋看啊……唉,山鬼头秃,她、她压根儿不会啊!
芳草看到孔太医这副模样,便心道不好,深吸了一口气,试探道:“孔太医,我们娘娘到底如何了?”
我倒是也想知道啊!孔太医低头叹气,摇了摇头。
你们都这样,那我也这样,应该总没错吧?
芳草一颗心跌倒了谷底。
正当山鬼绞尽脑汁想个什么由头的时候,谢晏进来了。
孔太医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都看在眼里,眼里闪过痛楚,他哑着声音开口,“你直说便是,嘉良仪身体如何?”
“孔太医”斟酌道:“娘娘性命倒是无尤,只是、只是……”只是你们这怎么都表现得一副她出了大问题的样子啊!(挠头)
性命无尤……
谢晏喉头滚了滚,半晌才低哑道:“只是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是不是……”
山鬼恍然大悟。
难怪当时看见这家伙滚下来,流了那多血……原来是怀孕了啊!他又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嗯……已经没有了新生气息,好吧,看来幼崽是真的没有了。
“孔太医”抱拳一脸遗憾,“回皇上,这嘉良仪……的确是小产了。”
—————————
山鬼:只要表现得跟你们一样悲伤,就没有我蒙不对的脉象。我可真他娘的是个逻辑鬼才(≧63≦)!
第一百零八章叮!恭喜宿主完成“二阶任务”
鹿灵和青涯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常喜安听到了这句话,心中也是一片惘然和可惜。
作为御前总管,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万岁爷有多期待嘉良仪腹中的孩子。别的不说,这些日子,万岁爷政事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可即使是这样,即使还不确定嘉良仪是否有孕,他也经常抽空去明和宫,亲手制作那个孩童玩耍的小木马。
如今,期盼了这么久的小殿下,竟因为这样的事而没了,只怕这次……后宫要变天。
虽然早就知道可能是这个结果,可是当从太医口中亲耳听到这两个字,那种心痛悲愤和无力,就像在谢晏心中被巨石死死压着的一根刺,移不开拔不掉,却狠狠扎着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之前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难过。
平日里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帝王,此刻眼眶微微发红,眼里有明显的悲伤和痛楚。
“她的身体现在如何?她之前那样痛……”
这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只是人间的女人小产嘛,啧啧,听说身体都是很虚弱的。“孔太医”宽慰道:
“娘娘身子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