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去。
他之前看到过,沈自渊出席小皇帝的生辰宴只动了莲花糕和仆人为他斟的酒。
一个衣着精致的小女孩正抱着他不撒手,右手还捏了串翠溜溜泛着光的糖葫芦。
或许这就是他厌恶秦千星的理由。
不一会便转过身去拱起手来:“陛下,您这影卫并无大碍,想必是用内力护住了五脏六腑。”
戎国民风开放,百姓也热情。马车刚进戎都,就像进了闹市,听说是因为戎帝喜欢热闹,连带着百姓也都显得喜气洋洋。
秦千星可以明目张胆的事情但他却要小心翼翼。
市井的这些东西他出任务的时候基本都见过,但也只是远远的在屋顶或者某棵树上看过。这些东西不值得他流连,况且他也用不上。
时尘一顿。
“属下…昏迷了多久?”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哎!公子看看我这玉簪子,捎一个回去送给喜欢的人啊!”
沈自渊只带了时尘和另一位黑骑,其他人便藏在了市井。
“阿娘给楠楠买的糖葫芦,哥哥好看,送给哥哥!”
他果然还是控制不住,哪怕是沈自渊随便一句不知真假的话。
况且……有次出任务他碰上了个老大娘,坚持不懈的要给他介绍自家产的莲花糕。他本是想着直接走人,但老大娘一句:“买回去送人吃也成啊。”他就脑子一热把大娘剩下的全买了。
“哥哥,你要吃糖葫芦吗?”
小团子跟听不到似的,左手搂的更紧,右手使劲往上抬了抬,把糖葫芦递了出去。
突兀的颜色让他看的有点出神,连时尘掀起眼皮的动作都没扫见。
“……主…咳呃…咳咳!”
沈自渊赶他去了另一辆马车上,说是要他好好养伤,他听到这话后,心里砰砰直跳。
所以他的目光不该停留在这上面。
沈自渊一动不动,站在他们前方,看着时尘如小鹿般惊慌失措的模样。
时尘立即翻身而下,腹部传来的疼痛让时尘倒吸一口凉气,他极力忍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
时尘欲要迈步,小腿忽然贴上一团热乎乎的东西。
沈自渊走在前面,时尘紧跟在后面,旁边的商贩热情的招呼这两位俊俏公子,时尘连头都没回过。
都隐藏了起来,现在正赶马的车夫就是个黑骑。
“不要忘了你是个影卫,你的眼睛只能盯着要做的任务和要追查的人。”
时尘赶紧抬头看了一眼沈自渊,前面人听到动静也恰好转过头,目光相撞时尘有些不知所措。
这街逛的像完成某种任务一样。
沈自渊听到声音立刻收回了目光,语气冰冷:“醒了。”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小团子,动了动腿,发现动不了……
但他错了,沈自渊不仅差人将莲花糕全扔了,还关了他两天一夜。
沈自渊淡淡的嗯了声,王湘便退下了。
想必戎帝也清楚的知道,现在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动他。
他是个影卫,本就该脱离世俗,自己的剑和敌人的刀,才是他该关注的。
不知道……
“公子,买串珠链啊……”
沈自渊那天很生气,这两天一夜都未差人给他送去吃食。
进朝不必那么多人,况且这些黑骑伪装成了车夫苦力奴役。
这么久了,他第一次发现时尘的耳垂上竟有颗小黑痣。
是啊,不知道。
沈自渊见他跪下低头盯着地板,便移过目光不再看他,只冷淡淡的回了句:“不知道。”
沈自渊这次去戎国带的护卫并不多,但也并非少。
一个杀伐果断的影卫,竟然当街被一
他并不着急去见戎帝,反倒对这里的民风有了略探一二的欲望。
马车停在城外,王太医坐在沈自渊对面,正为平躺在软椅上的时尘把脉。
“松开。”语气有些硬邦邦。
他垂着眼支着头,暗红黑底的玄袍被火苗映的更显阴郁。盯着时尘的目光半天都没有移走。
他什么时候在云良楼里昏迷的,沈自渊自然是不知道。
叫卖声不绝,沈自渊都未施舍一丝目光。
“公子公子,上好的茶叶,老家特产!”
这点黑色跟他嫩白的皮肤真不搭。
“哈哈,哥哥!”
这几日在路上,时尘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只是他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沈自渊了。
“哥哥吃!”
,沈自渊要带他走,要让他赎他父亲来不及赎的罪。
沈自渊一定是喜欢吃莲花糕的。尽管他手上这个不如皇宫里的精致,但也许味道不差。
“主人……”
时尘不再说话,头始终没有抬起过。这是主仆之间的规矩,像他这样身份低微的影卫不能与主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