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周星和方淮。虽说方淮上完洗手间又回到了床上,而周星在桌子前,他俩谁也看不见谁,但周星就觉得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他刚才已经碰了一鼻子灰了,现在不敢上赶着触霉头,吃完早饭他也就出去了。
周星就躲在楼梯间哭,这个点学生在宿舍的也都在房间里,在外面的也还不用着急回来,没什么人出入楼梯间,也就没人看见有人在略显黑暗的楼梯间里无声地哭泣。
身后没了动静,周星偷偷扭头去看情况,发现陶知南就站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
周星拿着报道时学校发的地图,开始摸索学校。他们学校一共两个校区,他在的校区接近市区,交通便利,周边还有一个大型商场。校区也大,有山有水,光湖都有五个。校内还有巴士,只要一块钱就能带你逛遍校园。
周星的鼻头更酸了。
周星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会儿太阳还不算毒,时不时还有风吹过,带动树叶沙沙的响,他就坐在那儿晒晒太阳、看看鱼。等日头毒时,湖边的人都散开了,周星就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逛,等累了就回寝室了。
没敢看方淮的脸,周星猫着腰快速从方淮身边闪过,夺门而出。
学校安排的大一军训在一个星期后,这一个星期学生内来不来无所谓,这么点时间就是留给想早来的学生让他们熟悉熟悉学校,到军训时就必来不可了,毕竟关系到学分。
方淮伸手拿旁边的可乐,他心不在焉的,都送到嘴边了却又撒了一身。他赶忙抽纸巾去擦,但是总有些黏黏的,不舒服,他起身想去洗手间。周星还在里面,门也被反锁了。
但是这会儿显然又惹到了方淮,他捶了一下门:“操,天天上厕所锁什么门啊?当自己小姑娘呢,磨磨唧唧的,谁会偷看你啊?”方淮最近晚上做梦时不时就梦见周星,搞得他天天睡不好,心情差的很。
可即使自己都这么避着方淮了,方淮对自己的怨气好像不减反增,有时周星觉得方淮的怨气都快实体化了,但他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这么躲着。
周星没怎么跟别人相处过,因此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找到了好向人道个歉。可问题就是他怎么都找不到自己错哪了,而方淮还一天比一天更讨厌自己。
“回去?”陶知南见他转过身,这么问了一句。他看见了周星通红的眼睛,但是他没问。
周星握着手机,泪眼朦胧地找电话簿。他本想给奶奶打个电话,却在将将要按下拨打键前想起来,把这事告诉奶奶也只能让她担心,于是打电话的手又收了回去。
他心乱、脑子也乱,一时没管住嘴话就秃噜出去了。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也没法收回了。
周星坐了巴士,在一个湖边下了车。这个湖不算很大,绕湖走一圈用不了五分钟,岸边设的有座椅,不少学生都坐在椅子上,有的聊天,有的在喂鱼。湖里有不少锦鲤,岸边只要有人它们就一窝蜂围上去,发现没吃的再一窝蜂地散开。
陶知南看了看没有窗户还有些暗的楼梯拐角,沉默了。
周星上厕所一直反锁,这样他才有安全感。
一闪而过间,方淮看见他眼圈红了,他愣了,心里说不清的更闷了,还有点难受。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陶知南出去时,周星也跟着出去,等自己逛累了再回宿舍。周星觉得方淮这几天好像就没出过宿舍,因为每次他回来时方淮都在。
周星早
方淮在打游戏,周星进来时他没分半点眼神给周星,却在周星去厕所时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不知在想什么。
这天周星回去时陶知南没在宿舍,但天色都黑了,周星没再出去,他方向感其实不强,害怕自己在晚上迷路,他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宿舍。
“你在这干什么?”
背后传来了陶知南的声音,周星保持着头抵墙的动作没敢回头,使劲擦了两把脸:“我、我透透风。”他声音都是哽咽的,一听就是哭过。
周星还没哭,眼泪在掉出来之前被他憋了回去。他小时候还挺爱哭的,但奶奶跟他说他是男子汉,不兴天天哭。所以他以后被欺负的再狠也没哭过几次,但这次他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周星低着头,嘴里不停道着歉。
泪水就跟开了阀门似的,一直不断,一开始在眼泪要掉出来时,周星还会抬头使劲眨眼收回去。最后他实在堵不住了,就放任眼泪掉下来,再被他快速拭去。
洗手间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冲水的声音刚一响,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方淮对周星有怨气,他一边抵触着周星,一边又忍不住偷偷关注他,整个人别扭极了。尽管他心里知道周星并没有什么错,但他一时不能接受自己好像对一个男人上了心的事实,只能生气、发火。
试想一下,有一个人先向你释放了善意,你觉得你俩能成朋友。等你敞开心扉要接受他时,一夜之间他就变得极其讨厌你,处处看不惯你,而且好像还没有理由,这换谁谁都会委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