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里是用天然气的, 他只能拆了一个椅子,找了些易燃的东西支了个火堆把蒸锅放了上去, 他想着等一会儿结束能让瓷哥和温医生喝上口热水, 毕竟他能做得不多,什么都不做又不安心。他鼓捣着。女孩站在一旁安静到毫无存在感。小五把他们的水倒进了锅里, 蹲在旁边等待着烧开, 频繁地看向手表,从温医生抱着桌子上去已经过去50分钟了, 楼上还没有动静, 阑尾炎手术要做这么久?楼上凉瓷最终还是没有撑过去昏了过去,整个人简直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地上一摊血迹还有血水正从桌子上向下滴落。温别声缝上最后一针,深吸了口气, 这还不是结束他把缝合处包扎好将周围的血迹处理干净,从柜子里翻出叠得整齐的床单被罩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之后把凉瓷抱到了干净的床上,拿出吊水给他打上消炎针,最后盖上被子。小五有些等不下去了,刚上了一个台阶,温别声拿着全是血的手术床单等物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瞄了眼那上大量的血迹喉咙有些发干:“瓷哥他没事吧?”“嗯,不要上去打扰他。”温别声表情如常的从楼上下来拿着垃圾走出房子。小五靠到楼梯上,嘴里念叨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温别声去到院子外丢掉垃圾后站在那里不动了,高大的身体一点点低下去,看向刚才开刀的那只手,后怕让那只手在不受控地颤着,他合了下眼睛,还好没再发生意外……小五捧着装着热水的杯子望着楼上,温医生不让上去打扰瓷哥,正犹豫着温别声回来了,他连忙把水递过去:“温医生,我烧了些热水,你和瓷哥喝点吧。”温别声接过水杯:“能麻烦你再烧点水,找些水瓶装上。”没有任何取暖措施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即使凉瓷盖着被子,但他流了很多血。“没问题!”小五接下这个差事,他就怕没事做。温别声把锅里剩下的水倒进了水盆里拿到了楼上,至于热水……刚做完手术他记忆中是最好不要立即喝水,要等排气之后。他喝了口润了润发干的嗓子,然后投shi毛巾开始给凉瓷擦脸,擦手做清洁,这不是他第一次为凉瓷做这件事,做起来还算顺手。凉瓷的呼吸声比平时要重上些,像是只有着摩托车音效的小猫,只不过这只小猫现在面色苍白看上去很可怜,很可怜……把凉瓷擦干净后小五拿着8个水瓶上来了,他烧得是雪水,纯净水还要留下来他们喝。小五望了望凉瓷,亲眼见到人真得没事这才真把心放回肚子里:“温医生,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麻烦你警戒好周围,凉瓷现在不能移动,我们最少要在这里待上7天,以防他发生什么意外,头两天我不会离开他身边,只能把事情交给你做。”温别声接过水瓶塞到被窝里,放到凉瓷身边给他取暖。小五拍了下胸口,小声道:“没问题,全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一个丧尸进来,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事你叫我,别客气。”温别声点了下头。小五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温别声留了两个水瓶,他脱掉凉瓷的鞋袜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脚让他能更舒服些,他这才发现凉瓷的脚很小,被毛巾裹得热乎乎的脚可以整个放到他手心上玩具一样可爱,尤其是圆润透粉的脚趾,简直像是用面团捏出来的。他盯着看了看突然皱起眉头,脸色紧绷地把脚放回了被子里,把留下的两个水瓶放到他脚底。脚暖和身体才会暖和。做完这些基本就把凉瓷收拾好了,只剩下打绺的头发,看着就很不舒服,头皮一定会很痒。他换了新的盆,新的热水以及新的毛巾,依旧是用投shi的毛巾仔细地,一点点给凉瓷擦着头发。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凉瓷,正常洗头风险太大。温别声很有耐心,把凉瓷的头发分出一部分摊在毛巾上,用梳子从头一直梳到底,梳到根根分明,凉瓷的发质很好,干净后带着自然的光泽,不像他带刺的性格发丝很柔软。手术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温别声花了一个半小时把凉瓷的头发弄干净,而且几乎是干爽的,打绺严重的地方,他甚至是一根,两根的把发丝擦干净。很有耐心,耐心的有些可怕。如果有人听说这件事,大概下意识的想法是这个人有病吧。凉瓷睡得越来越沉,呼吸逐渐放轻,暖和的被窝把他脸蛋也捂出了点血色。温别声去收拾自己了。后半夜整栋房子都很安静,凉瓷缓缓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开刀的地方还在疼着,既然还能感知到疼那么看来自己还活着。他转动眼珠就看见了旁边靠在床头上睡着的温别声,身上只披着他那件外套,看上去很累很累。看到他之后凉瓷彻底安心了,他并没注意到自己心态的变化,想要动一下但是根本没办法抬起腰。“醒了?感觉怎么样?”温别声声音哑哑的带着些不清醒的慵懒,还保持着歪头靠着床头的姿势没变,墨色瞳孔紧盯着凉瓷,看着人把手从被窝里拿了出来。“感觉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