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寝室门口现出了一个个头高高的身影。举在胸前的荧光棒映出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的眸光在室内轻轻巧巧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沈问津捏着费列莱胳膊的那只手上。很神奇,自齐客进来后,恐怖的气氛一扫而空,倒是某些难以言述的感觉陡然浮了上来。就好像在沙漠里蹒跚走路,于眼冒金星之时猛地踩进了一片绿洲。“在干什么呢?”齐客问。声线没什么起伏。“找钥匙。”费列莱一五一十地说。“在哪儿?”“被子里。”齐客拨开围成一圈的npc,借着微弱的荧光睨俩人一眼,倾身向榻间摸索,不一会儿果然摸出了一把铜制的钥匙。npc完成任务似的退chao了,齐客抿了一下唇,眸子在俩人间扫了一个来回,似是欲言又止。“咋了?”沈问津问他,又伸出手去,五指摊开说,“我瞅瞅这钥匙长啥样。”齐客抓着钥匙的手让开了他的胳膊,目光从略高一点的地方舍下来。片刻后,他才说:“你俩贴够了没有。”沈问津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腕还搭着费列莱的臂弯。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虚,猛地撒开了手,讪讪一笑:“这不是那什么,方才害怕么?”“害怕就随便逮人抓?”齐客“嗤”了一句,“费列莱的胳膊都被你抓疼了。”“哪有?”沈问津瞪大了眼,“你不要睁着眼乱说,人莱哥都没意见,你是他肚里的蛔虫还是怎么的?”齐客“呵”了一下。费列莱在旁边眨着眼观战,一声也不敢吭,莫名觉得自己应该去床底。老板和同事氛围剑拔弩张,向之又不在场,只能自己来当这个和事佬。费列莱在心底把向之“这公司没我得散”的台词抢了过来,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那啥,齐哥,看看你去教室拿到的线索呗。”俩人的注意力被转移,费列莱松了口气,心说虽然不知道俩人为啥会莫名其妙干起嘴仗,但自己这夹缝中生存可真不容易的。一边是老板,一边是兄弟,手心手背都是rou,得罪哪一边都不好。他瞥见老板最后深深盯了沈问津一眼——虽然他看不太懂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过不重要了,因为老板即刻把更为要紧的东西拿了出来。“钱包。”齐客说,“里边夹着几张纸片。”说纸片其实不太准确。几人借着荧光细细看了一阵,观察出了一点眉目。“是塑封照片。”费列莱道,“被撕成了十二瓣。”“每张碎片上还写着数字。”沈问津补充,“所以把它完完整整拼起来,应该就能得到密码了。”
三人继续在房间内搜寻了一阵,发现书架旁边就有输密码的地方。按下“确认键”的一刹那,柜子上的收音机继续开始用那机械女音播报语音内容:“你们发现了寝室里暗藏的玄机,原来书架后藏着暗门。只要推开书架,就能通往未知的神秘角落。距离真相似乎又更近了一步。”“哇,那真是太棒了。”费列莱毫无感情地棒读。三人推开书架,走上了狭窄幽暗的通道。通道的另一头连接着一个台子,四周仍旧是一片昏暗。台子上除了正中央摆着的看不出用途的东西外,近乎空无一物。“那是什么意思?”费列莱看着那冒着微弱红光的半人高不明物体,有点发怵,gui缩着踟蹰不前。墙角的喇叭似是听到了他的问话,好心地为他答疑解惑:“你们从寝室出去后,发现书架后的暗道正通天台。孟冲冥冥之中感受到教室里有东西在召唤自己,他必须得回去一趟。”费列莱只听见了“天台”和“孟冲”俩词,爆出了进密室以来的台子上重归平静。四周一片昏黑,只有正中摆着的看不出模样的物件放着微光,把齐客的半边脸染上了薄红。沈问津撑着腰在旁边看,好奇那东西的用途又有些不敢上前,遂推着齐客说:“你去看看呗老板。”齐客睨他一眼,端着相机,认命地走了过去。那东西大体呈圆柱状,足有半人高,一点五米宽,上边刻着大片的暗纹,红光正是从暗纹中渗出来的。面朝天花板的平面上贴着一块牌,上边写着三个字——还魂鼓。沈问津见那东西并不排斥人的靠近,大着胆子凑过去,问:“是什么?”“还魂鼓。”齐客道。“什么用?”齐客摇摇头。沈问津走至近前,还没来得及张眼细看。他想着喇叭这时候该发挥作用为他们指明道路了吧,却迟迟没等到它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