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鸣的下一条消息还没打完,微信语音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骆书新。她清了清嗓子,把电话接起来,一副接线员的口吻,“你好,这里是金都律师事务所,有事请说。”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你再沉默我挂了。”“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是,是他,不是我在这撩拨你这么久,我哪有那么缺德?”骆书新无意识的捏紧了手上的文件,纸张一角被他捏的变形起皱。“他现在在江水市?”“嗯呐。”“把他微信号推给我。”躺在床上的夏一鸣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不给。”“我跟你换。”夏一鸣:“??”夏一鸣嗤之以鼻:“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换也行,消息换消息,”夏一鸣重新燃起八卦之魂,“在北京重逢的时候我看你伤心也就没有多问,现在机会难得,不如讲讲你跟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骆书新:“……”夏一鸣:“看你这些年的状态,我以为你俩分了的主要责任在你,你愧疚,可我刚刚看那位的态度,愧疚也不比你少,你俩怎么回事,两人都冒着一股做贼心虚的味儿——对了,你早上和谁在一起,他语焉不详说好像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骆书新脑海中闪过早上看到过的背影,此时来不及和夏一鸣多说,匆匆告别就挂断了电话,夏一鸣那边甚至没来得及给反应。夏一鸣拿着手机一脸懵,想了想还是本着菩萨心肠给姜鉴分享了一个地址。就是骆书新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姜鉴那头回了个“?”[寒蝉凄切:流浪狗之家,要不要去看看?]当天骆书新又回了王叔那家小店,调了监控,但没能找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江水市也不大,可接下来一周两人没有任何交集。可能是受夏一鸣的心理暗示影响,骆书新当真开始留意周边的花花草草绿化带,只是也没太多收获。一周过去,骆书新几乎要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直到有天下班,他在律师所门口碰见个人。那人穿了件米色的长羽绒服,在律师所对面揪绿化带的叶子。看到骆书新出来并且目光移向他,姜鉴明显僵硬了一下。可下一瞬就有个年轻女孩从律师所里冲出来叫住了骆书新——就是上次姜鉴见过的那个女孩。对方送了文件跟围巾,两人站在门口闲话了几句,看起来很亲近。
文件跟围巾都是骆书新自己的。等应付完崔琪,骆书新再转头,街对面已经没人了。但出乎意料的,没有失落,骆书新的心反倒像是沉淀了下来。拿着围巾跟文件上了车,骆书新本想从容回家,等待姜鉴再次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明明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了,又驾车绕了个弯子重回街对面扫街。心里想的是如果能抓住他,一定要把他拽上车带回家。可惜扫了一圈,一无所获。于是骆书新绕了趟远,去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预备着某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生活用品买完又去果蔬区转了一圈,预备把冰箱塞满。他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家,几乎有些拿不下。小巷子停车不方便,有很长一段距离需要步行。骆书新边走边想,会不会突然从路边店里出来一个人,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然后跟在他旁边和他一起回家。可惜没有。一个人开门,拿东西进屋。听到开门的动静,当归从柜子上跳下来绕着骆书新的脚边蹭了蹭他的脚踝。骆书新揉了揉猫的小脑袋,“他回来了。”当归歪头。没关系的,不是今天也可以是明天。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同在一个城市,更何况他们还在彼此寻觅,会再见的。想是这么想,可骆书新当天晚上还是失眠了。如果不需要加班的话,骆书新一般睡得很早,他十七八的时候一天打四份工,身体透支的厉害,所以现在身体超负荷运转影响会很大。可当晚骆书新十一点多还没睡着,只能起身去阳台抽了支烟。可能是心境使然,他没开灯。也正是因为没开灯,才让楼底下转悠的某人放松了警惕,压根不知道骆书新已经起来了。香烟甚至还没点燃,骆书新的视线就捕捉到了某个身影。仿佛本能一般,他立刻转身下楼,开门抓人。好像生怕迟一秒那个人就跑了。夜晚可能当真有放大情绪的功能,明明白天见面的时候还没那么急切,晚上却患得患失的厉害。烟跟打火机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可能在阳台的时候就掉在地上了,也有可能进屋之后被他随手扔在了桌子上。院门被突然打开,姜鉴只知道发愣。木木的看着眼前比自己略高的男人穿着睡衣和家居拖鞋黑着一张脸来抓自己的手。手腕被骆书新捏的生疼,几乎是连拉带拽的被拖进了家——虽然在这个过程当中姜鉴没有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