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的环境里能有陌生人愿意拉你一把也是一种幸运。姜鉴对小姐姐道谢,正准备上楼,可电梯门打开就遇到了那个自己想依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人。此时所有的情绪,激烈的、不激烈的,都在骆书新的怀抱中渐渐软化。可能是因为淋过雨又等了太长时间,骆书新的怀抱暖到有些不可思议。骆书新拍了拍姜鉴的背,“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没事了。”姜鉴什么都没说,在骆书新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上骆书新的衣服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姜鉴就发了高烧,骆书新发现的迟,醒来才发现姜鉴身上烫的跟火一样。叫也叫不醒,他烧的迷糊,一会儿推骆书新让他滚,一会儿又抓着骆书新不撒手,哭着说想他,也不知道将骆书新当做了谁。骆书新电话联系了一下住在隔壁房的骆月,他决定送姜鉴去医院。骆月:“小鉴在你房间?”骆书新:“昨晚上过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不大好。”骆月那边沉默了片刻。骆书新:“你还在听吗?”骆月:“在听,那你赶紧送他去吧,我帮他向班主任请假,你们不用管了。发烧不是小事,烧坏了脑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哦对了,我也跟你报备一声,我今天也要出个门。”骆书新:“?”骆月:“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挺急的。但是我肯定在中午之前就回来了,你到医院了给我发个消息,我回来的时候顺路看你们。”骆书新:“……”骆书新:“你路上小心点。”骆月心情复杂:“你也是,机灵着点儿,多留意周围。”骆月挂了电话,看向自己的微信界面叹了口气。她是今天早上才发现有好友申请的,对方留言说是骆书新学校的年级主任。通过申请之后,对方给骆月发了一张照片,顺带委婉的表示这件事性质有些特殊,学校想和家长一起协商处理,尽量把影响降到最小。其实收到这张照片的不仅有费老、骆月和姜知远,班主任戴子霏也收到了。只是太子妃到底与班上学生更亲近一些,也知道姜鉴和骆书新家里的情况有些特殊,一个母亲去世父亲爱搭不理,另一个是单亲家庭。所以比起叫家长,她更想先和学生聊聊,所以她那边自己做主按下了。费老年纪大,性格也更古板一点,教学几十年也没见过这个场面。他收到的是匿名举报,一个微信小号添加了他,直接扔下这张照片就跑。他一开始是震惊,震惊之后便觉得需要谨慎对待,所以他选择了第一时间通知家长,和家长协商解决。
时间定在了今天上午,地点是他的办公室。骆月在去学校的路上想了很多,看照片的背景,应该是在他们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拍的,从姜鉴和骆书新的衣着看,似乎是门口被泼油漆的那天。她疑心这张照片来自那个人渣,是对方毁掉自己儿子的手段。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对。以她对那个人渣的了解,那人要真是在地下停车场遇到骆书新,只怕第一反应是扑上去索骆书新的命,根本无法冷静的想出这样迂回的手段。骆月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只能长叹一口气,看向窗外。无论如何,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看那位姓费的教导主任的语气,观念似乎算不上开明,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母亲的身份站在两个孩子这边。骆月路上遇到了堵车,稍稍迟了两分钟,等她到的时候,姜鉴的父亲和费老已经在办公室了。她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声表示自己会为孩子办理转学,只是希望校方能低调处理这件事情。应答的费老语气里有明显的惋惜,但他没有拒绝这个解决方案。骆月:“……”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成年人都看重体面,学校婉转劝说低调处理,家长自觉转学。学校和家长都不伤面子,这应该是最体面的处理方法。骆月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推门而入,“抱歉,我来晚了,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两位商量的内容,我对此持反对意见。”说到这里,骆月扫了一眼姜鉴的父亲。昨晚姜知远也受了印象,脸上的憔悴遮掩不住,但他依旧是体面的,无论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是特意搭配过的穿着。骆月开门见山,“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家长和老师都是孩子的Jing神港湾,我想这两个地方都不应该存在歧视。撇开歧视因素,只是早恋的话,应该没必要被劝退转学吧。”费老:“……”姜知远看过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一眼正好与骆月的视线对上。同是学生家长的两人站在对立面,此刻都在用视线剖析对方的人格,掂量对方的斤两。总的来说,相看两相厌。骆月一开口就顶着姜知远的肺管子。昨晚那场冲突受到伤害的不止姜鉴一个。姜鉴妈妈的事情旧事重提,与自己儿子言辞激烈的对峙。言辞如刀,在睡不着的夜晚反复回忆,慢慢割了姜知远一晚上的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