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办,脑海里却乱嗡嗡的怎么都安静不下来,朱辰轩回了电话过来,她头疼得厉害直接掐断了。
她当时的那个状态不适合讲电话,脚步虚浮身心俱疲,没走出去多远一屁股坐在路边花圃石阶上,偏偏朱辰轩又打了过来,琬宜脑仁发疼干脆直接关机,接着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再醒来时是在一家药店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盯着她看,见她睁开眼惊喜地喊:“妈妈妈妈,这个姐姐醒了!”
近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来到她跟前:“阿妹你低血糖在我店旁边晕倒了,我给你喝了点葡萄糖,现在还有不舒服的吗?”
对方笑容关切,琬宜不知怎地眼睛一酸,泪水决堤哗哗流出来,对方慌了:“需要去医院吗?我先生马上回来了,我让他送你去医院吧。”
她忙不迭地摇头,道完谢后出来药店,回头看了眼,店主也在看她冲她招了招手,琬宜勉强扯出个笑脸,一转过身又哭了。
这个世界,善良的人有,坏的人也有,纷繁复杂都给她遇上了。
她往附近的公交站走边开机,屏幕显示有八个未接电话,她关机的半个多小时里,朱辰轩接着又打了过来,琬宜的注意力却没不是他,而是在他名字下方的两通未接来电上。
作为方平阳带的研究生,琬宜手机里存了他的电话。
昨晚她虽然醉得四肢无力,意识却尤其清醒,方平阳把她塞进车里的画面历历在目,此刻再看到这个人的来电,恨不得立刻冲到他面前扇他几巴掌。
这时手机进来电话,正好就是方平阳,琬宜愤怒到全身都在发抖,划向接听后咬紧牙关默不作声。
另一头的方平阳直述来意,让她回学校后去他办公室一趟,末尾叮嘱她:懂事一点,别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琬宜不从,坚定地说:“我要报警,你跟警察谈吧。”
“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师表。”
方平阳嗤笑了声,很是不屑:“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想走捷径勾引叶天澜。”
她握紧拳头面色涨红:“明明是你……”
“有证据吗?”
“你!”
她一时哑口无言,方平阳的语气放软了几分,貌似替她着想地劝说:“琬宜,识趣点,对大家都有好处,叶董事长风度翩翩能力非凡,你跟了他不亏。”
“我记得你是家里的独生女吧,父母供你读书这么多年,要是闹到最后毕业都困难……”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方平阳,你欺人太甚……”
那头不再多言:“我在办公室等你,当面聊。”
话毕率先挂断电话,她垂头握紧手机,傻愣愣地坐在公交站台冰凉的长椅上,车子来了又走,有去学校的,也有回她家里的,她在原地踟蹰迷茫,不知该上哪辆。
良久以后,她拨出去谢母的号码,父亲这时许是在上课,母亲在择菜准备午饭,琬宜想到这些,鼻子泛酸垂着脑袋脸快埋进脖子里。
谢母接听了电话,冷冷淡淡地喂了一声,自从她选择读摄影系的研后,家里本就不算热烈的氛围再没轻松过。
她细声细气地喊了声妈,而后又是沉默。
谢母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她出声,于是开口:“没事就先挂了,在洗菜。”
“别。”
她嗫嚅着嘴唇,犹犹豫豫地问:“妈,我不念研究生了,可以吗?”
谢母没听懂她的意思,反问道:“你不是马上要毕业了吗?”
她艰涩地开口:“我的意思是,我如果不能顺利毕业,你和爸,你们会原谅我吗?”
那头当即火起:“当初这专业是你自己死活要读的!怎么!现在一句不想念就可以不念了吗?谢琬宜,你成年人了,胡闹前能不能考虑考虑下你爸跟我!”
“妈,我有,我有苦衷的,我被……”
她把手机拿到一边,捂着眼泪流不止,那两个字却卡在喉咙处难以启齿。
“你能有什么苦衷!我告诉你,你要是连个毕业证都拿不到,以后都别回来了!”
没给她解释的时间,说完就先挂断,她手机滑落在一旁,两臂抱头趴在自己腿上泣不成声。
是啊,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走到今天这地步,能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