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干这行的,多少有点敏感,我不跑难道等着跳进别人为我精心布置的火坑吗?”
“你指的是高宇?”
“我不知道。可能是高宇,也可能是其他人从高宇那里拿了我的配枪,谁知道呢?我们不也是常说,没证据人人都有嫌疑,但又人人都没有嫌疑吗?”
“为什么会想来自首?”
林穆眼角湿润:“东躲西藏的日子不好受,我不想平白无故受这份罪,也想通了,不想再被人要挟,回到以前那样战战兢兢整天往医院里跑的日子,哪怕…玉石俱焚。”
盛泽扫视着韩云天电脑屏幕里传过来的林穆与沈言晖的通讯记录,问:“为什么会选择打给沈言晖?”
“我和他的交集很少,利益纠葛也没那么深。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会还能打得通谁的电话,他接了我就信了。”
盛泽还想问什么,审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找到高宇了,死的。初步的尸检结果是腹部中弹脏器破裂导致大出血,现场除了报案人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另外在高宇身上找到两把枪,一把是他自己的,一把是林穆的,弹道痕迹显示是高宇那把枪,至于他杀还是自杀,还得等进一步分析。”门外的警员将一叠资料递给盛泽,“其它的都在里面了,林穆说的基本都能查得到,市局那边确实发现高宇办公室有个非常重的保险柜,他们也派人去搜查高宇的住处,就等出结果了。”
盛泽默不作声地回到座位,粗略翻看手上的资料后,眉毛顿时拧作一团:“青山市城郊的烂尾楼,去过吗?”
“去过。三年前那地方刚开始建的时候,高宇曾经带我去过,他说以后给我在那里买套房做我们的小家,可他根本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高宇死在那里了,”盛泽将现场人员拍到的照片举起来给林穆看,“在他身上搜到了你的枪。”
“死了?”林穆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但稍纵即逝,他挺起腰身,“他怎么死的?”
“腹部中弹。”盛泽一字一顿。
“找到凶手了吗?”林穆迫不及待地问。
“你好像很期待?”盛泽眉毛一挑,若有所思地看着林穆,轻飘飘地扔给他一道送命题,“我记得你说过如果你会留下痕迹,那多年的刑侦支队长相当于白干。真的非常巧,现场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你做何解释,林队?”
林穆凝着盛泽,一万句脏话在心里奔涌,沈言晖那个狗东西那晚只提了一嘴盛泽,说是硬茬要他自己啃,倒不是他无法应对,而是姓盛的提这问题分明太过于挑衅。
“这要看你们想定谁的罪了。”林穆苦笑道。
很精妙的回答,把问题又抛给了他,盛泽笑笑说:“知道保险柜的钥匙放在哪吗?”
盛泽有意说一半留一半,市局最新消息映在韩云天的电脑里,大致意思是在高宇家里找到另外一个保险柜,钥匙被他藏在花坛里,打开里面全是金条,还有一本卢梭的《忏悔录》和一本手写日记,额外附赠了一条钥匙,是开办公室那个保险柜的。
而日记,文检正在紧锣密鼓地做着比对工作。
“我不知道。”林穆摇摇头,“我只知道里面有很多钱,都是现金,高宇说越危险就越安全。”
林穆当然知道钥匙放在哪,他还知道在高宇家里还有一个保险柜,两个保险柜,一个放现金一个放金条,但他都没有钥匙。
想起那天晚上他把高宇的情况和沈言晖粗略说了一遍,沈言晖还不放心地问日记里会不会有提及林穆自身的内容,自己只是说了不会二字。
他太了解高宇了。
高傲,自大如高宇,他怎么会不把他自己干过的腌臜事记录下来?他怎么会留下林穆这把刀的名字,这个相当于他人生污点的名字去侮辱他的战利品,他又怎么会容忍这把刀抢了他的功。
但他又坏得不够彻底,《忏悔录》就是他仅存的一点良知。
“阿泽你看。”韩云天将笔记本电脑挪了个位置,让盛泽能看得更清楚。
“笔迹鉴定认同一致。”盛泽轻声说,“这是不是可以认为是高宇的认罪书?”
韩云天嗯了一声,“可以这么认为,而且医院那边也证实了,林穆没说谎。还有高宇的死亡时间是十九号下午三点到六点左右,但市局那边在附近走访后发现有人在同一时间段看到过沈言晖那辆丰田车路过自家门口,副驾驶还坐着另外一个人,听描述应该就是林穆。”
“唾液斑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我正想和你说,”韩云天点开一份新收到的文件,“司法鉴定出来显示的区间是72小时之内,也就是十九号下午留下的,具体时间无法框定。”
“会不会是从高宇死的那个地方带过去的?”
“可能性不大,我们抽烟都惯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身,一般很难在上面留下指纹。如果烟头是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就必定会留下指纹,除非用手套或者镊子这些工具,但同时也会留下手套印痕或其它工具痕迹,而且在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