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一点钟,程锦给他打电话:“来接我一下,我回不去了。”
他换上拖鞋走向卫生间:“我先洗澡了,晚上还要跟县里的领导吃饭。这种局我就不带你去了,他们要是听说你是贾总的儿子肯定往死里灌你。”
贾垚止住了鼻血,洗了澡,从狭小逼仄的浴室出来时发现程锦人已经走了。
“我说第一次跟别人一起住的经历。”
贾垚火急火燎地穿上衣服,在酒店门口打了半天的车赶到程锦应酬的酒店。
这小子光是看见自己的大腿就能流鼻血,今儿个再露点儿别的,还不直接收服了他。
“行,你换吧。”程锦心事重重的推开卫生间的门,打开花洒。
程锦围着浴巾坐在床上拿手巾慢悠悠地擦干头发,再不紧不慢地拧开酒店赠送的矿泉水儿递到嘴边儿。
“奥、奥。”贾垚摸着自己的耳垂,干干地笑了两声。
他爹的。总有一天他也能住上五星酒店,到时候他也要从包里翻出真蚕丝的被单和被罩换上。
对方抬起头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啊?啊,行,行。”
他不是洁癖,自己怎么脏都没事儿,就是单纯嫌弃别人。一想到要睡在不知道多少个人睡过的床单上,保不准还会在枕边儿捡到陌生人的身体组织,他就反胃,就浑身难受,骨头缝里像钻进蚂蚁了一样。
“你这流鼻血的毛病怎么还没好?”程锦明知故问,抓了点儿卫生纸给他。
他心事重重的的倒在床上,没擦干的头悬在床边儿。
字迹遒劲有力,很漂亮。字如其人。
“程哥,你要不先穿上衣服吧。”
程锦不正经的调侃道:“那你这算不算把第一次献给我了?”
实在不愿意,就出去再找一家酒店。但是现在这个点儿,够呛能找到了。”话说到这种地步,贾垚就是脑袋再木、情商再低也不至于另外开房。
什么破酒店。
没办法,贾垚点了外卖,凑合吃了几口。本打算找小天儿聊会天,那边儿一直不在线。他只好看按开电视,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
再想到自己竟然梅开二度,又怼脸开大,冲着钢铁直男也许还有点儿恐同的上司流鼻血,贾垚就想刀了自己。
“不是,我个人的习惯,住五星酒店我照样换自己的床单被罩。”
关键是,他订房间的时候就是怕大少爷嫌弃,特意订了比自己平常出差住宿更高档的酒店。
桌面上给他留了字条:我走了,你自己吃饭。
这条傻狗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敢直视过他,程锦非要他看,光着上身怼到贾垚面前。
“没有,我房间两天不收拾就乱的跟猪窝一样。”
南山县是个小地方夜生活并不繁荣,这个时间点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路边儿只剩下几棵光秃秃的树和飘摇路灯。
一般来讲
摸着身底下顺滑的床单,贾垚皱了皱眉。程锦肯定觉得他是事儿b,出来住个店还要自带床单。
“你嫌这个酒店不干净啊?”程锦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儿。贾垚进来后屁股搭在床沿儿上坐,他还以为是这人坐车没累着,没想到是嫌弃酒店不干净。
人与人的差距比人与猪的差距还大。
程锦突然产生了rua一下狗头的冲动。手随心动,胡乱地揉了两下贾垚的小卷毛。
“什,什么?”贾垚猛地看向自己。
其实南山县的酒店很多,甚至他们入住的的酒店就有很多空余的房间,但是程锦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培养感情的时机。
发了会儿呆,贾垚也感觉有点饿了。起身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拨给前台,问了半天,竟然没有客房送餐服务!
向来挺拔的程锦颓然地坐在马路边上,双腿岔着,手肘搭在膝盖上,低着头。
真是条傻狗,一点儿不禁逗,这么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让他打磕巴。
程锦把浴巾系在腰间在镜子里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状况,腹肌还在,肩膀的状态也不错,肤色红润。
想到漂亮的程锦,贾垚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程锦楚楚动人的脸蛋,弧度优美的脖子,线条笔直的肩膀,形状清晰的肱二头肌,嫩豆腐块儿一样的腹肌,以及深入浴巾的人鱼线。
他从浴室里走出来,贾垚坐在旁边儿的小沙发上,连床都不坐了,可能嫌弃自己衣裤沾染了大巴车的细菌。程锦在心里连着翻了三个白眼,才调节好心态,重新挂上虚假的笑容。
出租车逐渐逼近,贾垚看清了人。
“三土,你晚上自己吃饭行吗?”
他最近水逆,十件事儿有九件不顺。阿衰他妈给阿衰开门,衰到家了。
“嗯,你先洗吧,我换个床单被套。”贾垚从包里掏出来一大堆东西。
“你有洁癖?”程锦活了25年还是头一回儿看见有人给住店第一件事儿是换床单被套的。
“真不用,我想跟你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