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异象昭示着,朝局动荡,而云氏首当其冲,一系列的变故接踵而至。
扶风云氏自先祖姥云慕霄跟随开国皇帝一同打下江山,被封为镇国公之后,世代镇守北境。
如今的云氏家主云澜曾在先帝熙庆二十三年的崤关之战中,仅凭三千人击退外族数万人,先帝极为赞赏,将如今皇城西坊的宅子赏赐给了云氏,以示殊荣。
云澜有两女,长女云寻澈于建中二年收复西凉四镇时战死,立下了赫赫功劳。可由于新皇的猜疑,云氏地位不升反降。在皇帝的要求下,次女云寻江入皇城成婚,不到一两年云老爷便去世,可即便如此,云寻江依旧被限制在皇城,不得踏出皇城半步。
唯一的继承人被钳制在皇城,云澜自然乖乖俯首称臣。
但仅仅是这样,无法打消皇帝的怀疑,云澜坐拥二十万北境云霄军,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关外的胡族虎视眈眈,皇帝也依然想要拿云氏开刀。
而这样的想法也与另一个人不谋而合。
在谷听树的推波助澜之下,云氏逐渐瓦解。
建中二十一年九月,秋闱科场舞弊大案,云染被指控私自泄露考题,暗中收受贿赂,随后入狱。
十月黄河决堤,倒灌十多个州,宁州大疫,朝廷紧急调拨太医院及民间大夫前赴宁州,云温也被征发。后来宁州被流民袭击,州府被攻占,一片混乱中云温失踪。
年底胡族大举南下,边关告急,云澜在一次战役受箭伤,恐命不久矣,朝中几方势力皆想接手。云寻江收到云澜密信,在云宴的护送下,云寻江在朝廷派遣的人之前达到北地,接手云霄军。
但消息暂时被封锁在北境,皇城一无所知。
十二月底,年宴时,有刺客意图刺杀皇帝,失败逃窜,云昭奉命搜索皇宫,却搜出了证据,证明先帝姜羽年暴毙乃是人为,而非天意,凶手直指皇帝,皇帝大发雷霆,宣称此乃构陷,云昭被撤职,发配岭南。
因为此事引得皇帝头疾复发,一病不起。朝中局势更加动荡。
在谷听树的暗示下,皇帝准备替换皇太女,姜鹤寒听闻消息,惶恐不已,向云安求助,经几位僚佐商议,决定发动政变。
政变之日,血染皇城,云安竭尽全力谋算,却败在姜鹤寒的优柔寡断之下。
谷听树轻而易举使得禁军首领叛变,皇太女姜鹤寒兵败自杀,云安被俘。
经此连番打击,皇帝已经病入膏肓,可他仍然痴迷于仙药,服食金丹的剂量越发增大,终于一命呜呼。
据说因金丹灼烧喉舌,死状惨烈,七窍流血而亡。
谷听树命人秘密剖尸检测胃中金丹残渣,得到大量致毒物,负责炼制金丹的方术监全部下狱处死,连带司天监一并受罚。
皇帝驾崩,皇太女因谋逆而死,唯一具有继承皇位资格的只有十三岁的宁阳公主姜鹤声。
但就在众人决定拥立姜鹤声为帝时,谷听树站出来,宣布了一个震惊朝野的秘密。
原来自年宴刺客一事,谷听树就一直在追查先帝死亡的真相,如今她已经掌握确切的消息,先帝确实是被人谋杀,而凶手正是刚刚死去的皇帝,也就是先帝的皇弟姜鸣。
此言一出,朝野震动。
若是属实,则姜鸣这一脉便无权继承皇位,皇室相残,乃是自姜氏先祖便禁止的大罪。
如此一来,皇位便无人继承,众人正一筹莫展时,谷听树向这片混乱的水面,再次丢下一块巨石。
云寻江的女儿,云府七小姐云念乃是先帝姜羽年的独女!
一石激起千层浪。
诸位大臣都对此表示怀疑,先帝并没有留下子嗣的记录。
但在见到云念之后,却无人提出异议。
因为云念的长相几乎就是圣宗姜羽年的翻版,曾经在圣宗朝为官之人,甚至以为先帝死而复生。
于是在谷听树的扶持下,云念登上皇位,改名为姜念,改元元兴,成为大姜法地亲吻,让两人都有些窒息,但谷听树魔怔般地不肯松手,有些欲望被勾起来,就难以熄灭。
唇舌似乎被热气融化,舌尖在口腔中激烈地搅动,来不及吞咽的ye体顺着两人唇畔缝隙滑落,女人的手不自觉在云念身上摸索,这给了云念活动的机会。
只听“锃”的一声,谷听树多年敏锐的直觉让她下意识地迅速后撤,但两人的距离太近,寒光闪过,锋利的刃轻而易举地划破肌肤,沁出血珠。
云念手持匕首,眼神复杂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谷听树看了一眼手上的伤,不怒反笑,只是常年冷漠的脸笑起来显得十分诡异。
她抬手,伸出猩红的舌头,如同毒蛇吐信,将血珠一一舔掉,这过程中,女人的眼睛一直盯着云念,充满着危险的讯号。
“是臣僭越了,既然陛下圣体不适,便多休息吧。”
这是软禁的暗令。
谷听树最后深深地看了云念一眼,便离开了紫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