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融躺在床上瞪她,下一刻就被拨开额发。广陵王的掌心贴在他头上,似乎嫌抹额碍事,又麻溜地把带子解了。
广陵王连忙揽住副官的身体,对侍从道:“快去请医官!再来两个人把他扶去卧室!”
广陵王解了外衣上榻,将副官与小狗一同抱在怀里。
飞云已经焦急地窜到榻上,窝在傅融身边。医官絮絮叨叨地说些“郁结于心”、“邪风入体”的话,广陵王摆摆手,让他不要顾忌扣扣搜搜的傅副官,走王府的账抓药。
好在目光还是清明的。
广陵王讶然:“你发烧了?”
“盐场到手了。”她将账册呈上,“管事处置流民不力被免职,新一任是我们的人。”
傅融道:“……是吗?”
结果进来的是崔烈。
广陵王翻了翻,很好,就连出差过的阿蝉都是全勤。
广陵王大致翻了翻,发现和傅融报上来的并无区别。也是,以那个组织的野心,实在没必要觊觎盐场。只是对广陵王来说,唯有收回财权,才有重新执掌绣衣楼的可能。
“海棠书斋从未售卖过同名书籍,我们手里的应该是唯一版本。”
“今天感觉怎么样?”
“在江东,那本书已经是禁忌了。听闻乔女公子曾购入一卷,在看了半刻钟后,尖叫一声晕倒了。”
广陵王赶紧叫停,解释道:“我知道,奉命行事嘛。抄几本刘备文学而已,你让她该干嘛干嘛。”
她让崔爱卿少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回去干好本职工作要紧。
她叹了口气,又吩咐人去卸行李,这才跟上大部队。
“你能不能,不要离开?”被注视着,他终于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中秋前一日,阿蝉从庐江赶回来,带回丝入心的消息。
不过毕竟乱世嘛,礼崩乐坏、礼崩乐坏……
“……严白虎说它是异端,一个月前,已经将市面上的所有书卷销毁。”
忙完正事,广陵王摸黑钻进被窝。此时已经天光熹微,飞云在原地睡得正香。傅融身上仍有些热,但精神是充足的,感觉她回来,还睁了下眼睛。
广陵王捂住胀痛的脑袋,真心实意地怀念起健康的傅副官了。于是午睡也不在书房了,期期艾艾地来到副官病榻前,殷勤询问:
“据不可靠消息称,那本书是他们教主写的。”
广陵王撑着头听,心想: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广陵王:“想都不要想,你已经倒欠三个月工资了,不准早退。”
“五斗米道的人倒是很喜欢,还有人问我要不要买,说她有渠道。”
天蛾:“那我……”
广陵王有些心软,因此轻声道:“嗯,我回来了。你的脸色好差,没有休息好吗?”
两厢照面,崔烈直接跪了,痛哭流涕地陈述知道广陵王是女人后的叹惋之情,最后呈上一个竹简,说是殿下登基为女帝的合理性分析。
“
“你……回来了。”傅副官又露出了飞云似的、亮晶晶的眼神。
“楼主,这是本月的考勤记录。”
天蛾悻悻然离去,随后轮到高览。
嗯,虽然许昌依然没有同意任命她为绣衣校尉就是了。
好在书没找错,下一步已经明朗了。
讶地发现,傅副官的气色也是不遑多让。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结果等小鸦凌晨入府时,仍是在书房见的广陵王。
傅融:“饭在在灶上温着,床也铺好了,你是想……”
广陵王好奇地打开,发现全是帝号。
“你去了好久,飞云都想去找你了。”他说。
她道:“我要去一趟洛阳,傅副官不在,鸢部暂且交给你和小鸦。”
阿蝉领命退下,下一个是天蛾。
随后进来的总算是雀部首座了。她和几位雀使搬走了广陵王批复好的公文,又搬来了新的更多的公文,一摞摞堆在书桌上比人还高。也不知一介闲散宗室,哪来这么多要处理的事务。
她说:“好,我不离开,陪着你。睡吧,药好了我叫你起来。”
广陵王把方子递给女官,让侍从们退下了。空下来的手终于回到傅融身上,有些泛凉,他知道是自己体温太高的缘故。
“等等……”傅融捉住广陵王的袍角,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艰难道:“能不能,能不能……”
他一进门就说:“楼主,小麻雀她……”
这是已经放弃思考合理性,直接登基的意思吗?不愧是礼崩乐坏的乱世啊。
这回轮到广陵王被抱在怀里了。
她道:“行了没事了,你让云雀过来。”
“好。”
……
做完这个,那手也没有回来的意思,反而接过医官开好的药方,要出门去了。
他伸手来牵广陵王,皮质手套微微发热,仿佛裹着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