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家里的下人,我在平常便无法上桌吃饭,就算到了外边,我也只能自己单独一桌。
我又岂会看不出这种小孩子般刻意为之的意图?
而没什么事干的我只是注意到了桌子上闲置的笔和便利贴,拿起来草草两笔后,我就将其贴在了桌上的一角——
我被接下来的几下捅进捅出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来,继续道,“爸爸你好好看看我的膝盖,两边都快黑了,还有我的腰那里”
或许旁人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在车上吃一包饼干而已,为什么要弄得如此‘兴师动众’,但我却明白。
父亲曾说过我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这早已是整个家里均心知肚明的事情,至今都没有什么人敢去打破。
可想而知,我父亲该有多恨那个人,而恨物及乌之下,他又该有多厌恶我了。
了几秒。
“谢谢爸爸。”
我想,他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冷眼旁观着我的不如意,好用我的惨,来做对照,来为其童年的不幸作无畏的弥补。
书房内。
这父子两都是传承一脉的做派,我连不想当电灯泡都难。
我虽然还不太确定沈熠对我的厌恶来自于何处,但我却渐渐明白了我父亲所作所为的目的。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与折磨之上。
再一次抬头,猝然从反光镜上和后排的父亲对视上,我赶忙移开目光,不让自己的嫉妒和不平显示出来。
再抬头,不远处的沈熠还在和父亲眉飞色舞地交谈着,似乎在述说着他之前在国外的奇闻趣事,父亲也听得津津有味,还不忘给他的小儿子夹菜,满眼溺爱。
下了车吃饭,父亲选的是一家环境很好的私厨。
他才会觉得,他不会像我爷爷一样的“宠妾灭妻”,他不会成为一个像我爷爷一样的人,他会是一位好丈夫,更会是一位好父亲。
“今天我被弟弟欺负,爸爸看见了也不帮我说话。”我尽量让自己呈现一副让人怜爱的模样,话里话外尽显娇嗔的矫揉造作。
而我这个不择手段还妄想一些不属于自己东西的野种,在我父亲看来,就像其幼时处心积虑夺走父亲宠爱的私生子一样,可恶又可憎。
【愿世间所有坏蛋都能得偿所愿。】
所以,我父亲对他小儿子的那般宠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弥补他自己小时候,明明是婚内子却惨遭父亲冷淡的创伤和遗憾。
想通这一切的我不禁心头一片悲凉。
我唯一有印象的,还是一次姨太太们打麻将时无意中提起的八卦,说是我父亲在外的一个小情人,仗着受宠,就硬是在一次大热天,坐车上等我父亲时,恃宠而骄地让司机去给她买了一根冰棍,后来,那个小情人连同着司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好不容易掐我的力道松了,我像是溺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吸着周围浅薄的空气,面容发烫,神色想必更是迷离酵红。
虽然听起来挺玄乎,但必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禁忌。
强烈的窒息感让我身体抽搐,我的脖子被人紧紧地掐着,身陷柔软的枕头内部无法呼吸,后面的穴口还在被人粗暴残忍地开拓着。
但在我体内疯狂律动着的父亲毫无意外地不会站在我的这一边,“不过是找你玩而已,矫情什么?”
“
为了可以更好地操到我的最深处,父亲把我的一条腿抬起,动作的时候牵扯起我关节处的酸痛,我委屈似的喃喃了两声,借着和我父亲面对面的功夫,将双手牢牢地抱住他的后脖颈。
——那人在靠让自己的儿子羞辱与伤害我,来弥补他童年时期被孤立与排斥的创伤。
“哪哪里矫情了”
如此,我被沈熠带头欺负与折腾的事情,我父亲难道会不知道吗?
沈熠开心得连眉眼都是弯的,打开包装以后,还颇为虚伪地问我吃不吃。
回到家。
只有我够惨了,沈熠够开心幸福了,我父亲才会好受;
就像当年老管家提醒的,我父亲绝不会重蹈覆辙。
实在没什么胃口的情况下随便吃了几口青菜,只觉索然无味。
因为我父亲在这一方面有一个旁人无法理解的洁癖——他不喜欢任何人在他的车子上或者私人空间,吃任何东西,有时候甚至连水也不行。
而男人沉默了几秒后,随之而来的一声无奈的答应,着实是让坐在前排的我感受到一丝震惊的同时,心里莫名涌上来的酸意,同样让我很不是滋味。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劣质手段,可能像极了我某位叔叔小时候谋取我爷爷疼爱时,我父亲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的羡慕与嫉妒。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老管家还跟我提过,我爷爷在临死之前躺在病床上,嘴里嚷嚷叫唤着的,是那位私生子的名字,并且还咒我父亲不得好死,将来一定会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和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