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充当苦力,魏无酒只需要在拆礼物的时候,被沈游握住手拆开密封纸箱的胶带。沈游在魏无酒的耳边科普礼物的来历,因为姜姒女士十分贴心地为每一份礼物都贴上了标注,沈游只需要照着念就可以。礼物多是一些当地的特色,还包含着姜姒女士到处游玩时拍下照片。她将这些照片制作成了立体书,还将一些当地景观制成了等比模型。魏无酒用手感受着几千里外的空间,听着沈游一点点地诉说,想象着这些地方可能的样子。有那么一个瞬间,魏无酒甚至忍不住想,如果他的眼睛没有盲掉该多好,他就可以用自己的双眼去看世界的色彩。沈游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失去了沈游声音的世界又变得一片寂静,寂静到魏无酒都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传来的是沈游结结巴巴的声音:“没、没什么。”没什么沈游会这个样子?魏无酒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好像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果不其然,沈游很快说道:“我妈给你的礼物里……有一箱子的……嗯……颜料。”姜姒沉醉在南美的时候并不知道魏无酒身上发生的意外,她甚至还在纸箱中的卡片上写到她得到这一箱子的颜料有多么不容易。这是她在南美的一个部落中无意中见到的。那个部落很原始,但却盛产一种很奇特的矿石,那种矿石制作成的颜料是一种很特别的颜色,是姜姒从未见过的颜色。姜姒对颜料没有需求,但她知道,魏无酒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所以她去找这个部落的人换颜料。但语言不通,再加上这种颜料在当地大概是被赋予了一些神秘色彩,使得姜姒的行动屡屡受挫。最终沈游也不知道姜姒做了什么才换来了颜料,但看姜姒在信中都忍不住抱怨这份颜料的难得,都可以想象姜姒究竟付出了什么。只是可惜,这份礼物迟到了,宝贵的心意在这一刻变成了对魏无酒来说如同鸡肋一样的东西,扔掉是真的可惜,魏无酒也肯定舍不得。但这份礼物却已然注定魏无酒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使用。听完沈游的话,魏无酒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这份颜料放到一个柜子里锁好。魏无酒说:“替我谢谢阿姨,她在那个时候都想着我。”见魏无酒没有失落,沈游终于放下心来。他吐槽道:“我妈当然想着你,我看你才像她亲儿子,我就是个捡来的。还有我爸,你真应该听听他是怎么说我们的。‘你能不能像阿酒学学,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说着,沈游嘟起嘴,说:“阿酒,快来教教我,怎么才能让老人家喜欢我?”“……”魏无酒认真且严肃地说,“首先,不要叫叔叔阿姨老人家。”
沈游:“……”魏无酒:“背地里也不行。”沈游:“……”余晖酒店是余晖小镇里唯一一家酒店。因为近几年来余晖小镇游客尚可的原因,装潢还是很可以的。姜姒走进余晖酒店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扬起笑脸问:“美女,住店?”姜姒摇摇头:“我来找人,他叫柏揽洲,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小姑娘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你找他做什么?”姜姒笑了:“怕我是坏人?”她走近小姑娘,将一张名片递给小姑娘,说:“给柏揽洲打电话,这是我的名字。”小姑娘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姜姒,脑中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狗血电视剧,但手上还是利索地给柏揽洲打了电话。电话不过一分钟,期间小姑娘连连点头。等她挂了电话之后,便对姜姒点点头:“美女,你进去吧,房间号是503,电梯在那边。”柏揽洲已经烧上了热水。姜姒进门的时候,柏揽洲还在道歉:“不好意思,姜阿姨,热水刚刚烧上。”姜姒一点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浑然不管柏揽洲这个主人并没有邀请她入座。她将包随意地放在地上,冲着柏揽洲扬了扬下巴:“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吗?”柏揽洲坐到姜姒的对面,他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温和的看不出思绪:“是我的错,是我应该去拜访您的。”这就是打太极死不悔改,姜姒倒也没生气,她挺直脊背,对柏揽洲说:“你是个好孩子,我还记得在佛罗lun萨艺术大学的时候看到过的你的画作,很有灵气,充满对世界的想象。”柏揽洲不明白姜姒什么意思,便随声附和道:“感谢您的夸奖,只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画出过那样让我满意的作品了。”“仅仅是没有画出过那样的作品吗?”姜姒的声音忽然间就尖锐起来,“据我所知,这一年里,你一幅画作都没有画出来过吧,这可不符合你说的,仅仅是没有画出过好的画作啊。”这番话让柏揽洲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脸上的笑意不再,变得有几分Yin沉:“您是什么意思?”柏揽洲变得尖锐起来,姜姒却在剎那间又变回了一副温柔可亲的样子,好像她从来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姜姒声音柔柔地说:“我哪有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罢了。”说到这里,她挑眉反问:“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