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理没有回答,也掏出手机,划动几下屏幕,把一张油画照片亮到他面前。
他转身打算回包厢拿外套,方理几步拦上来站在他面前,沉声道:“你想的。”
“你的画在我家里,”方理说,“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方理:“这么说吧,我有许多朋友。”
方理将他杯中剩下的洋酒倒进冰桶,添上红酒,做了个“请”的手指。
像裴映的风格。
“我见到一幅画,在我一个外行人看来,作者很有才华。”方理说。
施斐然弯了弯唇:“你在陪酒方面挺有天赋,这里老板是谁,我向他推荐你。”
通常他不会喝不明不白的酒。
他必须要告诉裴映。
施斐然也点点头。
包厢门打开,呜呜泱泱进来一帮陪酒的美女帅哥。
方理看了他一会儿,抬手朝穿马甲的服务员打了个手势,对方转身拿来一瓶红酒。
这回他
但拍这支广告的女艺人亲自给他打的电话,这艺人在业界算老前辈,呼风唤雨不说,最近刚拿下一个红血品牌的全球代言,施斐然确实还想再跟她合作,所以还是去了。
施斐然被噎了一下。
嫉妒最初不过是羡慕和崇拜。
裴映又收走他面前的空盘子。
施斐然站起来,想去跟那位女艺人打声招呼再走,方理突然不由分说地拽住他的手臂,走向包厢门口。
“张硕硕跟踪我?”施斐然问,“你从这儿开始细说一遍。”
红酒流进玻璃杯的声音被音乐声盖住——方理重新添满空杯。
但其实只不过是那些年对裴映无意识的模仿。
施斐然认真过了一遍脑子,耸了耸肩:“抱歉,不感兴趣。”
他也直勾勾看着裴映。
施斐然抬手揉了揉眉心。
但现在他脑子混沌,需要什么东西来压一压,于是条件反射拿起那杯红酒,一仰头喝干。
“谢谢,我不需……”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侧过头,结果发现坐到自己旁边的是方理。
方理一直把他拉到会所门外。
他想回家见裴映。
感冒了?
施斐然瞄了眼酒瓶,大致猜出是方理在电话中提到过的那瓶七十年份红酒。
施斐然掏出手机:“说吧,要画廊主理人微信,还是推新人的业界评论家?”
金渐层突然跳到爬架下方,撞倒了玻璃柜里一个小摆件。
压在心里没有得到释放,最终发酵成丑恶的情感。
画布上是一只硕大到让人不适的眼睛,眼睛里有长着人脸的猫和长着猫脸的人。
不穿外套,竟然不怎么冷。
诉他女儿,张硕硕在骚扰我的恋人。”裴映忽然道。
裴映眨了眨眼。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看见方理还杵在面前,勉强笑了笑,伸手过去拍拍方理肩膀:“我真得走了,谢谢你……为我这么费心。”
裴映点头。
方理笑了:“我。”
施斐然第一眼就认出这是谁的画。
而且还没有仿到魂。
施斐然挑起眉:“那方总还真是能者多劳。”
别人都忙着和怀里的美女帅哥聊天,也没功夫看他们这边,自然不知道方理给他开小灶。
虽说天气回暖,但只穿一件衬衫,不应该在零度的室外感到热。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那晚确实有人跟踪他。
施斐然注视着面前的空杯,包厢里灯球环绕,杯子随之变换颜色。
吃完饭,又被拉到一间商务会所。
施斐然用指节叩了叩桌面:“你听没听见?”
团队凑一起吃饭,施斐然本来想不去。
不过还是有没眼力见儿的。
他已经很多年不画画,也很多年没看见过自己的画。这么盯着这幅来自他自己的画,竟感觉相当地陌生。
然后弯下身捡走桌子上断掉的筷子:“听见了。”
特别想。
抬手抹了一把脑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不是不冷,是热。
人刹不住闸地往施斐然身上撞。
“从哪儿找到的?”他问。
裴映说的很快,像在抢答问题。
施斐然礼貌地表示自己不需要,让他们去别人身边扭。
此刻,裴映直勾勾看着他。
他对天发誓,他真不想。
公益广告上线,不光好评如潮,几个正统新闻公众平台也转发了这条广告,相当于免费为他们做宣传。
裴映说了一遍。
为了避免看上去像他和方理打起来,他没有挣脱方理的手。
施斐然指了指竖在玻璃柜上看热闹的金渐层:“以后别喂金渐层吃会飞的虫,有一天没吃完,虫飞到我床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