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告诉我,也就不会毁了我的家……”张诗茹小声嗫嚅。
“可以吗?”裴映面向顾婷,这应该在他来之前就由顾婷打理好。
这个招数他用过,在举办校庆的庄园里。
他掏出钥匙,拧开门。
顾婷站在女儿旁边,揽着女儿的肩膀,睁大眼睛看看裴映,又低头看向女儿:“茹茹,裴老师怎么你了?”
他把车停在施斐然的车位上,熄火,突然想明白愤怒从何而来。
张诗茹耸着肩抽噎了一下:“方理。后来……他追上我要那瓶喷剂,我就立刻给他了。”
“回屋子里吧,跟你母亲说,我们和解了。”
“那你的家庭就暂时还没有毁。”裴映话锋一转,“艺术空间到处都有监控,你这种行为叫杀人未遂。”
张诗茹眼睛肿得像两只桃子,坐在椅子上抽噎,看到他之后缩起肩,忽然咬着牙浑身发颤:“都是你的错!”
家门口摆着一个比他还高点的纸盒。
施斐然的车剐到送修了。
了笑,计算了一下到警局的车距,并多匀出些时间容纳堵车情况:“两个半小时。”
“这样这样,”警察再一次拦上来,指了指裴映,“你跟小姑娘单独出去散散步,有什么误会正好也讲讲清楚,好吧?”
自我毁灭,家庭毁灭。
裴映开始有些不耐烦,怕耽误回家时间。
看形状,很难不怀疑施斐然为他订购了一副棺材。
裴映弯了弯唇角。
“我不想跟你结仇,我会在合适的机会,让你报答我的恩情。”他说。
裴映回到桃源里地下车库。
门打开,与此同时,细腻的旋律倏然流进耳。
张诗茹还在沉默。
“为什么说是我的错?”裴映先开了口。
“去哪儿?”裴映叫住她。
张诗茹摇摇头。
“不是!”她摇摇头,“我拜托我们老板带我进去就是想见见施斐然……看见他犯哮喘,我就想教训他一下,我不知道他那么严重……我同学过敏,一会儿就自己缓过来了!我真的不知道!”
付钱给几个混混装扮成醉酒的校友,将施斐然推搡进迷宫。
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可不行,”民警拦上来,“没有这个规矩……”
张诗茹盯着他,好像不敢确认他说的话。
方理很可能也在这样做。
只不过方理身边已经有他了。
裴映顿住脚步:“对了,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他在自己创造机会,救施斐然的命的机会。
愤怒感铺天盖地涌上来,他半天没想明白愤怒情绪背后的理由——这种没由来的愤怒可能是从潜意识层面冒出来的。
——我拜托我们老板带我进去就是想见见施斐然。
屋里除了穿制服的警察,还有胡奉妩、张诗茹,以及张诗茹的母亲顾婷。
张诗茹一下子瞪大眼睛,显然调解室里警察没有跟她说这些。
“你母亲不知道吧?”他又问。
张诗茹眼泪噼里啪啦滚落,脚步似乎无意识地走向警局门口。
警局院子里有几棵树,树上有鼓出的节,大概很快会发出新芽。
方哲的哥哥?
处理完毕,答卷后快速检查。
他说的是实话,他此刻就是这样想的。
十秒后,张诗茹抬起头,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我可以坐牢,别把我爸那事儿告诉我妈。”
顾婷朝他点点头,转过头看那几个警察:“小同志我不为难你们,我给我老同学再打个电话……”
他比计划时间提前十分钟走进调解室。
他好奇这女孩会选择哪一个。
裴映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不起诉你,但我把你父亲跟踪我男朋友的完整版本告诉你母亲;或者走司法流程,但你父亲的事,我为你保密。”
张诗茹:“我想找我妈……”
怪不得他会觉得似曾相识。
张诗茹抿着嘴摇摇头,零上三四度的天气,小姑娘的刘海儿被汗浸成一缕一缕。
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张诗茹说过的话再一次在裴映脑中倍速重播……
“我和她单独待一会儿。”裴映说。
所以方理拿着哮喘速效喷剂跑回来看见他,眼神中才会有那样的错愕。
这样的情况下,张硕硕居然没有来。
“茹茹,外套没穿……”顾婷跑过来,给张诗茹套上粉色大衣。
他忽然想起方哲从门外跑回来的样子。
张诗茹恨恨地瞪他。
张诗茹站起来,裴映转身走到门口。
“你的意思是罪犯无罪,将他的罪行曝光的人有罪?”裴映平静地发问。
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