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老嬷嬷眸中散出依稀哀痛的光芒来，摇摇头叹息，“只可惜那时乔乔夫人身子不好，宫主一落地，她就去了。”
立夏。
她忽而忆起宝宝出生那会儿他走进房来，脸色惨白惨白的，见她无碍，就将她抱得很紧。
堪伏渊一进来看到的便是她躺在床上，脸埋在小东西身上嘤嘤嘤地哭，脸色微变快步上前，“灯儿？”
他是怕她出事……如他的母亲一般出事。
“……哎？”
“疼么？”他吻了吻她的耳廓，青灯眼泪哗哗地轻轻点头。
她刚惊喜于宝宝睁眼，就被另一个事实震住，片刻后，红了眼眶。
这些皆然是他的过去，她所不知的过去。
孩子出生那一日倒是格外清凉，穆安寺方丈掐指一算，给少宫主取了个好名，倾濯。
……如此循环。
谐音清灼，清涤灼光，享意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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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
青灯甚是觉得，这回儿感慨一番后，她很是应该露出一个饱经风雨见彩虹的从容微笑的。
仿佛整个世界都春暖花开。
哪知她嘴角还未咧开，男人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含笑低语道：“灯儿精神似乎甚好？”
伺候二字，意味深长。
青灯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抽噎着说：“不公平……”
他依旧是愣的，好似没听见，几乎是呆的，直直注视青灯怀里的小不点。
他忽而愣住了。
宝宝：“^0^”
宝宝：“^0^”
流逝。
这是，他的孩子。
用日后嬷嬷的形容来言，夜凝宫宫主大人，绝代风华遮云覆雨的宫主大人，万人敬仰的宫主大人，此刻实实在在地，傻掉了。
青灯生出宝宝后已经面色苍白大汗涔涔，但一见宝宝眼泪就掉下来了。
堪伏渊：“……”
小宝宝还是撅着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模样。
堪伏渊轻轻将他掂了掂，又拍了拍，宝宝撇撇嘴巴，似乎不那么撅了，砸吧砸吧一会儿，发出喃喃嘛嘛的咿唔，不知是哪国语言。
“我没事……”她摇摇头抬起泪脸来，堪伏渊看见怀里的小宝宝，脸皱巴巴的，粉红粉红的一团，小眉头也是皱在一块儿，小鼻子小嘴巴都撅着，难看极了。
无论男女，皆是这个名字。
“……嗯？”
耳边接生婆笑道：“恭喜宫主，贺喜宫主，是个男娃儿！”
过了段时日，小宝宝的五官长开，被宫里的嬷嬷惊为天人。
“那待烟花事毕，回去再将为夫好生伺候一番可好？”
他知她怕疼，虽是他问，她一点头，他反而不知如何回答，沉默好一阵子才哑哑地说，“灯儿，我将……好好爱他。”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露出舒慰笑容来，旁边一排侍女都看呆了。
堪伏渊：“……”
堪伏渊：“……”
他恍惚了半晌才有些踉跄地走了几步，上前蓦地抱住青灯和宝宝，她身上都是汗，他将她搂紧了些，摸了摸她的长发。
过了不久，宝宝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宝宝：“^0^”
“……”
“这还跟宫主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呀，这么漂亮，长大后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呀。”
“记得，怎不记得呀，快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嬷嬷絮絮地说，“宫主大人出生那年啊，下了好大好大的雪，鲱钒抡曇都快把屋子给淹了。当年乔乔夫人是外头闻名的美人儿，她生产的事儿咱们怎可能不记得？”
他的孩子……
终究她来到这里，在他身边，能和他长久。
嬷嬷叨叨念念，青灯笑笑，“哪有这么夸张，渊哥哥小时候如何模样嬷嬷当真还记得？”
他是在他爹爹的怀中睁开的，这当儿正是他抱着孩子，青灯侧躺在榻上小憩。堪伏渊一低头，就见小家伙睁开眼睛，咯咯咯对他笑，大大的眼睛弯成小小月牙。
“你都没有说过爱我，他一出生你就……不公平！”
青灯眼泪叭啦的，男人怔了一怔，忽然间笑出声，他抚了抚她微微颤抖的后背，含笑道：“乖，不哭，给你补上。”
宝宝的眸子水灵清亮，是淡淡几近澈朗天
青灯怔了怔，怀里的小不点儿吧唧吧唧地吃奶，她轻轻抚摸小宝宝的脑袋，若有所思。
她抱着怀里那团软软的小东西，哭得一塌糊涂，不停地抹眼泪。
因为她看见，宝宝头顶的毛发，是银色的。
青灯迷迷糊糊醒来就瞅见一大一小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瞪得颇为默契。
他接过襁褓中的小东西时手甚至不知往哪搁，堂堂宫主大人之前哪里触碰过这玩意儿，小心翼翼挪动好一会儿才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