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窗帘自动拉开。
被阳光晃了眼睛的林辞下意识用手盖住,翻身再翻身,一溜烟儿滚到了床下。
罗绥有时在有时不在,这快年底了,昨天还在看报表,肯定忙,等林辞睡着就走了。
林辞累得爬都爬不起来,意识醒了,眼睛比铅还沉,他努力伸展四肢,挣扎着爬了起来。
床头柜上一如既往放着一沓钱,林辞在地上滚了两圈,伸长手数出四千五放回去,自己揣了五百当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住宿伙食费。
这一晚上实在是太累了,林辞被压着在浴缸里做了两次,出来又做了一次,折腾到半夜,罗绥总算愿意放过了他。
有时候真不愿意上班……
四个小时的睡眠让林辞整个人都恍惚了,他紧赶慢赶,终于赶上最后一分钟打卡,一到公司就先倒了一杯三倍浓缩咖啡灌了下去。
还是困。
苏维夏偷偷用余光瞥林辞,只有苦味没有咖啡香的味道飘过来,苏维夏痴迷地闻了几口,指节敲着桌子数秒,想着林辞大概清醒些了,假装不经意转过去打招呼:“早啊。”
林辞有气无力地扯出笑容:“早。”
苏维夏本想就这样收回视线,一句话的交流就够了,眼睛却不自觉落在林辞的胸口,定格。
“你的衣服……”
林辞顺着苏维夏的目光低头,大约是穿衣服出门的时候太着急,扣子交叉扣错,锁骨下方的皮肤露出一块来,错位镂空的部分还留着红艳艳的吻痕。
这可比咖啡提神。
林辞连忙转过身把扣子扣回去。
苏维夏罕见地在他脸上看见慌乱,不自觉笑起来,由吻痕看到牙印,暗戳戳地又想起那日电梯里的场景,事后回忆起来何等的yIn靡。
身下很合时宜的起了反应。
表面上看不出来,可苏维夏一听林辞隔三差五去陪那个金主,十分闹心,昨晚又是一顿酒,醉了以后把这件事哭着喊着告诉了陪他痛饮的表哥。
表哥很笃定地说他这是爱上了,听完有限信息,出了个绝世的好主意——
苏维夏把措了好久的词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等林辞整理好衣着,他尝试着问道:“有一件事…可能说出来有点冒犯,我想问问,那个,你不缺钱了以后,是不是就没地方住了?”
“啊?”
林辞不太懂其中逻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维夏赶紧解释:“我,我不是在窥探你的私事,是这样的,我在附近租了一间房,昨天听你说的好像你没地方住,我想着,在转正之前,我们可以合租,既省钱又方便。”
林辞有种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的懵然,他的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房租,水电,环境,感谢,好多话卡在喉咙里进出不得。
苏维夏故作镇定地继续说:“一个月五百,水电平摊,房东是我表哥,你随时搬来,我不会坑你的。”
林辞丝毫没考虑过苏维夏欺骗他这一可能性,城中的房子是人尽皆知的贵,林辞之前为了省钱什么地方都住过,又因为被人sao扰过,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合租房。
苏维夏这不是雪中送炭是什么?
林辞郑重地把早上揣兜里的那五百塞到苏维夏手里,眼眸真诚地望着他:“成交,谢谢!”
这声谢谢比天籁好听,苏维夏午休时间还喜滋滋地回味,顺势要到了林辞的联系方式,连做那些弱智工作都有干劲了。
今天需要全程参与下个项目的会议并记录总结,因为是个海外项目,会议后半段要和国外分公司连线,林辞英语水平有限,果断起身将位置让给了苏维夏。
刚记了二十分钟,苏维夏耳边沙沙的写字声越来越轻,紧接着后背就贴上什么软软的东西。
坐他后面的林辞应该真的困得不行了,呼吸均匀地睡去。
会议室角落里,苏维夏的身板挺得更直,尽力不给林辞添负担,微微侧身帮林辞挡住了摄像头的方向。
就是下面的反应压不住了啊压不住!
弱智会议开到晚上八点,林辞早就跑了,临走前睡眼惺忪地劝苏维夏能摸鱼就摸鱼,下班就该有下班的态度。
“你平常去会所才这个点走,那早上说的……”苏维夏的重点在林辞貌似又要去陪金主了,紧张得声音都在颤,话里全是试探。
林辞无奈摆摆手,心想他怎么净说傻话。
“不是不是,我回家拿点日用品,重新买怪麻烦的。”
“回……家?”
林辞打开手机导航输入了一个地址,“是呀,回我家,我拿完东西再回我们家。”
正逢周五的下班高峰期,导航所有路线都是一片红,林辞挤了两个小时地铁,扫了辆电动车,再步行半小时才到明山别墅区。
门卫也很敬业地将他拒之门外。
林辞走的时候身份卡没拿,报了门牌号不管用,套近乎也不管用,不得已,他拨通了那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