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呜咽着,又想靠咬着什么来防止声音泄出来,盯着那些被尿液浸透的衣服。
我想起来我恨透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了。学校里的顽固分子,家庭里的一颗老鼠屎,无论说多少好话坏话都一幅永远听不进去的样子。
在药物和缺乏运动下,原先有肌肉的地方变成了几道平缓的肉痕。虽然看起来并没有瘦去多少,不
水闸更是无法一下涌出那么多清水来填满浴缸的。
我有点想不明白了。精神疾病的方面我也不懂,倒是时常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精神病。
我没把问题问出口,但他主动把答案捧到我的眼前。
他的头发结了昝,一簇一簇的,不知道是泥还是汗亦或者两者皆有。
他不是啃咬,只是咬着,比起咬更像是需要什么东西来堵住自己喉咙里的声音。隐约能听到一点抽吸的声音。
奇妙的是我并没有想过改名字,因为当你有权势的时候人就不会再惦记你的名字,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你的权利上。这是我在小学第一次获选班长时知道的事情,而我的同学在我成为班长后称我弟弟为班长弟弟,我终于不再需要当一个别人口中的姐姐。
为什么变成了狗都不愿意当只好狗呢?我拽起他的衣服,他反而很习惯似地让声音渐渐小去。
而所谓父母的偏爱更是一种强权,个人的意志变得毫无意义,只是沦为一个姐姐的符号,一个帮助弟弟、让他一生顺遂的好姐姐。
我的弟弟现在是一只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掌管的畜牲。那我作为一个好姐姐能怎么帮他?
我蹲下来难得去直视他的脸。他坐在自己的排泄物里一动不动,只是咬着自己的袖子。
水渐渐填满浴缸。
现在他们直接叫我“总”,于是名字就变得无所谓了。
替他擦了地,然后就像他可能遇到过的人一样骂他一句脏狗吗?
父母对弟弟的偏爱从我的名字是顺男就可见一斑。
我干脆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日光很干净地流淌在屋内。
回头的时候看见他在很焦虑地嚼着自己的袖子。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拍了拍他的脸,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
我曾因为父母的偏爱而倍感焦虑。
等回过神的时候,我正抓着他的领子冲向洗浴室。
于是我对他是同病相怜。
可我没有那么做,我装了太多年好姐姐的样子,有时候甚至会自我感动我真是个好姐姐。
“要咬就咬这个。”呜呜的叫声我也听烦了。
我想他是听得懂的。只不过当狗当得太久,即使听得懂也只会蹭蹭你的手,而不是给予生动的回应。
囚服本身的质量并不好,他胡乱地扯开让纽扣跌了一地。
他真的变成了一只披着人皮的狗。我有点想大笑出声,但实际上这件事并不好笑,只是因为我觉得情节到了这一步很适合笑。
同时整个胸膛都泛着过敏一般的红,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我看到他左胸上未愈合的伤口,刀口很深,刻的是一个字,“狗”。
我皱着眉头,他也皱着眉头,如果有第三个在场的人或许会觉得不愧是姐弟,连皱着眉头的样子也一模一样。
狗。
我指着里面让他进去,他就很听话的四肢并用,随后抱膝蹲坐在小小的浴缸里把自己缩成同样小小的一团。
“不能咬。”
我没特意调水温,只是差不多拧了个角度,见他没什么表示干脆就这样了。
他摇了摇头,但是喉结很诚实地在滑动。不知道在他的眼里我手掌边缘的这块肌腱又是什么样的。
直到这时我才有心思去观察他的身体。我上次见他的裸体还是小学的时候替他换尿布,那也是我最后一次替他换尿布。
我皱着眉头是因为觉得眼前的场景让人头疼,那他又在烦恼些什么?对于一只狗来说有什么是需要烦恼的吗?
我觉得我对他是有杀意的,因为我的第一反应是把他的头摁在浴缸缸底,想看他一点点被水溺死,即使水漫过鼻腔估计也发不出求救的声音。
为什么说是焦虑,因为我很熟悉这个样子,我焦虑的时候也会这样,皱着眉头啃自己的指甲,直到事情或者自己被解决。
我尝试性地伸手给他顺了顺头发,他随即一颤。
“狗都是很耐疼的对不对?”那些黏连打结的头发被强硬地扯开,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种恰当的刺痛,喘息逐渐粗重了起来。
好可怜。好好笑。
但是等我真的上手去拽那块已经湿漉漉的布料的时候,他又很乖顺地吐了出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棕色的瞳仁并不干净,内里只是漆黑一片的麻木。
我把手伸出去,又用眼神比了比。
我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但看到衣服下的情形还是感到窒息。他的乳头肿得夸张,几乎要把那块皮肤撑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