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并不是以往熟悉的日光,而是暖h的、人工的光晕。
他眨了眨眼,瞪着陌生的天花板好半晌,再转动眼球,目光落在正伏案不知书写什麽的男人身上。
男人已换下了繁复jg美的王袍,只简单穿着单衣与外袍—尽管如此,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依旧掩不住;在案上烛火的照耀下,如同白瓷一般的脸庞美丽得几乎不真实……曲流觞看得有些失神。
这儿是君王的寝殿,想当然尔,整个空间占b最大的便是龙床,小桌的目的只是摆放烛台和一些小杂物,现下男人的眼前堆了如山高的奏摺,怎麽看怎麽突兀。
自己……是晕过去了还是……?轩辕焕现在……是在批阅奏摺吗……?都什麽时辰了,还不歇息……?他与他……方才……应该没有……那个那个吧……
下身并没有传来不适或疼痛,反而乾净清爽……曲流觞只要想起自己昏过去的前一刻都做了些什麽,就直想捏si自己。
竟然……s在了尚真嘴里……真不想活了……他翻了个白眼。一抹平和的嗓音响起:「朕吵醒你了?」
曲流觞回过神,望向小桌处,轩辕焕也从奏摺中抬起眼,正望着他。
曲流觞耸耸肩,按着礼数先坐起身後才答道:「没有的事。君上批阅奏摺直至深夜,是苍生之福,不必顾忌我……妾身。」
他的自称转得很y,还差点咬了舌头。
不知是否曲流觞的错觉,在烛火映照下,那双蓝se眼眸中似乎很快地掠过一抹名为笑意的光芒。轩辕焕垂下眼,执着毛笔书写,漫声道:「你想唤什麽便唤吧,诚如ai妃所说,经一场大难,一切从新开始,也不错,不是吗?」
曲流觞愣了一下。不知为何,他总觉轩辕焕话中有话,可又好像无法反驳些什麽。只得00鼻子,闭口不言,免得多说多错。
他要服侍的君王正在伏案用功呢,他这妃子却是在床上躺得舒适,这似乎不符b例原则……曲流觞想了想,掀被下床,走近轩辕焕。
在他的观念里,离那张床越远是越安全的,像这样在轩辕焕办公时接近他,曲流觞反而没有先前被他压在身下的那种紧张感。
轩辕焕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用顾忌,先睡吧。你不向来不能晚睡的吗?」
曲流觞的生理时钟的确如此,可他现在是洛华。所以洛华也跟他一样,还是轩辕焕已经连掩饰都懒,直接对着曲流觞喊话?
哎……难解啊……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曲流觞默不作声,只静静拉过桌旁的几张凳子,将桌上的奏摺搬下来整好,清出一块较大的空间给轩辕焕。
「既然醒了,也睡不太着,不如我替君上磨墨吧。」他的嗓音里有一种许久未出现过的平和,曾经他和轩辕焕说话时的那种质地……也许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在暖h的烛光与夜明珠光晕中,看着男人认真且沈静地处理国事,突然令他的心触动了一下。
轩辕焕执着毛笔的手指有那麽一瞬间,几不可见地震颤,随即又恢复如常。
「麻烦ai妃了。」他说。
一片静寂的室内,只听得毛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墨迹和纸张的香气,融合了轩辕焕身上的气味……让曲流觞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谧。那种宁谧,是他以为再不会从轩辕焕身上感受到的氛围……没想到此刻,竟又生出了这种感觉……一种他与他……无b亲密的感觉……
「君上……怎不在御书房处理这呢?」那儿空间大,书僮侍nv也多。怎反而在寝殿中做这个……?轩辕焕之前有在寝殿办公的习惯?那岂不是很煞风景吗!?曲流觞有些疑惑。
轩辕焕眼未抬,专注於手中的文件,却是有问必答:「在御书房,便见不着ai妃的睡颜了。」
「……」
这……是啥……?是……情话来着……?对谁说的呢?洛华?还是曲流觞?
而且,如果照这样推敲起来,对方也是因为知晓自己早早便就寝,所以公事都还没处理完就先来找他了?是这样吗?
曲流觞执着墨块的手指微微颤抖,咬着下唇,突然说不上心中是什麽感受。是有点错愕,有点惊讶……然後……实在不能骗自己,不觉得开心……
他呐呐地说:「君上……不须如此……」傻了啊自己,轩辕焕现在後g0ng佳丽三千,随口一句撩妹的话有啥好在意!清醒点!曲流觞!
原本一直低头书写的轩辕焕突然抬起头来,那双蓝se的眼眸紧紧锁着曲流觞,不知是否是烛火的反s,里头的光芒热切异常,几乎要让他的灵魂焚烧了起来……
「朕心甘情愿。」轩辕焕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这麽说。
那一刻,曲流觞真切地感受到:那双眼眸穿透了洛华的躯壳,实实在在的,望的是自己。
「娘娘,您看这件湖水绿的衫子和这件水蓝se的,哪件好看……娘娘?娘娘!回魂哪!」
两只baeng的手掌在他眼前挥舞,曲流觞回过神。秋水一手一件长衫,圆圆的眼眸闪亮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