礽众皇子们:“……”
“您对曹家极好,知道曹寅患上了疟疾,立马让人从京城里出发快马加鞭的给他送金鸡纳霜,可惜最终还是晚了一步。他病逝后您非常伤心,为了保全曹家的家产,特命曹寅的儿子曹颙继续担任江宁织造,可惜两年后曹颙病故,您又将曹寅的侄子曹頫过继,继续做织造,还让李煦代替曹寅补足曹家的亏空2。”
“曹家连着出了曹玺、曹寅、曹颙、曹頫四任织造,何其风光,怎奈他们家人平日用度奢靡,暗中也行了那贪污之事,亏空严重,再加上他们家在夺嫡站队时最后支持的是八叔,与朕的汗阿玛站在了对立面上,待汗阿玛上位后,让曹家三年内补齐亏空的银两,他们家的后人不想着走正道,好好赚银子来弥补,还乱跑门路,骚扰驿站、妄图转移家产,汗阿玛一气就把曹家给抄家了。”
“抄家之后您猜怎么着?汗阿玛本以为曹家家大业大能抄到不少好东西,奈何最后从曹家抄没的家产连他们欠下的亏空都补齐不了,除了少许家产外,有近百张当票!”
“可见这豪奢之家最后仅仅剩下了个华丽的空壳子在苦苦支撑着门面,还是十三叔顾念着您与曹家的情分特意向汗阿玛求情,汗阿玛才网开一面,让曹家后人搬来了京城,给其在‘崇文门外蒜市口地方留房屋十七间半,家仆三对3’来居住、伺候,自此曹家彻底败落,如果不是朕登基之时大赦天下,把前朝时期亏空案都从轻发落了,怕是曹家如今还背着国库的债呢!”
乾隆的嘴如机关枪般“叭叭叭”地将几段话给一口气说完,暖意如春的室内温度瞬间骤降,安静的落针可闻,站在圈椅后面的颙琰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老父亲则是眼珠子一转,又继续嘻嘻笑道:
“不过曹家也不是个例,李家最后也被汗阿玛给抄家了。”
胤禛:“……”
“唉,汗玛法您在晚年时心肠软,致使那些胆大包天的官员们从国库中借的钱都不愿意还了,账目变成了烂账、他们也腆着脸当了老赖,若不是汗阿玛手段凌厉,一上台就用雷霆之势把这些倚老卖老、仗着身份的老臣们的家产给抄没了!这些变成老赖的官员们都把咱爱新觉罗一族给当成冤大头坑惨了!”
紧握着圈椅扶手的胤禛悬在嗓子眼的心“啪”的一下落回了肚子里,手掌松了,念头也跟着松动了,准备再把降生的机会还给“不孝子”弘历。
完全不知道自己再次“死里逃生”的乾隆还笑得一脸喜庆。
仿佛迎面飞来许多把利刃“嗖嗖嗖”全部插在心口上的康熙:“……”
与康熙挨着坐的胤礽也不禁尴尬的抬起右手摸了摸高挺的鼻子,被底下的奴才们坑骗这事儿他熟悉啊!自己奶公凌普与奶嬷顾氏不也是这样子在背后坑他,把他当成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吗?
怎能想到原来他汗阿玛也被自己信赖的奶嬷嬷一家给坑了银子呢?
看着乾隆用比菊花还灿烂的笑脸,云淡风轻的说着抄家灭族的话,胤礽心中复杂难言,这小子完全是把他汗阿玛与老四执政时期的手段揉到一块使用,天生的政治帝王,怨不得“弘皙”斗不过他,这是个比老四还要狡猾、复杂的人啊。
“康熙朝、雍正朝的事情都被朕仔细探究过,从汗玛法身上,孙儿总结出来了身为帝王不能对臣子们过分宽容,故而孙儿把底下的文武、满汉官员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从汗阿玛身上,儿子又学到了这好用的‘抄家’法子。”
“那些大商贾们能把生意做的如此大,谁背后没有官员?他们若不给朕银子让朕打仗,朕就用‘官商勾结’的罪名先把支持他们生意的官员给撸了乌纱帽,抄家流放了,再把这些上蹿下跳的大商贾们家产也抄了,最后把贪官与奸商狼狈为奸的事情传播到民间,百姓们听得咬牙切齿,还能赞颂一句朕是英明天子呢。”
乾隆挺直胸膛,得意一笑:
“嘿嘿,汗玛法这就是孙儿从汗阿玛身上学到的‘武道’,可好用了,那些冒尖的大商贾被朕挑了几个典型抄没家产、流放两千里地后,其余的商贾们各个变得像是鹌鹑般,老实极了,一听到朕想打仗了,都哭着喊着、争着抢着要给朕送军饷,生怕晚一步军饷凑齐了,他们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满室变得愈发安静了,仿佛空气都变得停滞了下来。
康熙沉默良久,将拿在手中的线装书递给坐在身旁的储君父子俩。
弘晞忙伸出两只小手接过《红楼梦》,迫不及待的往后翻,瞧见这竟然是曹雪芹写出来完整的一百二十回的故事,他的瑞凤眼一亮,当即像是抱宝贝似的,紧紧将《红楼梦》抱在怀里,准备带回康熙朝。
他汗玛法准备秋季带着他去南巡呢,如今乾隆直接将曹家之事说了,凭他汗玛法对曹家的恩待,必然事情有变,他可不想因为此事把《红楼梦》这本巨作给蝴蝶没了。
不知道自己好圣孙正在想什么的康熙不自觉加快转动手上玉扳指的动作,心中也有些乱。
康熙二十三年,他第一次南巡,主要是为了巡幸河道与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