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流水一样花出去,当时才十七岁的陆家大公子愣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只说了一句:“灾不止,粥不停。”
陆家大公子,没人能说清陆家的生意这些年在他手里翻成了什么样,就是临城其他大商贾私下里也只能咬着后槽牙感叹后生可畏,说一句,“陆家后生,又准又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他不成谁成。”
河这边,努力了一年,本来还想着借此诗会一雪前耻的谢念音,发现自己再次高估了自己,就这次诗会给出的限韵,光用上这几个韵,就够她呛了。
赵红英:孙姐姐肯定是依照她对两人程度的了解给的小抄,她拿到的诗就是又好听又通俗易懂,正合适她日日不好好读书的程度,至于谢念音
其他人光看到陆家大公子在妹妹身上豪奢的大手笔,从来不吝钱财,就已暗暗咂舌了。
音音来到自己马车前,挥手作别了孙菲尔,看也不看一眼赵红英。橘墨忍不住低头笑,明明小姐一坐下就忘了不跟赵家小姐玩的傻话,偏偏后来赵家小姐又拿这话笑话他们小姐,小姐这次可是咬牙要记住。
但他会读书呀,都知徐公子将来必然能够高中的,未来可期。
河那边,也是一片杏花林,聚集的是临城年轻俊才。
赵宏成就见对面徐云淳还是往日旧衣,此时撩起袖子,拿起了墨条,赵宏成心一跳赶紧看自己旁边的陆子期,都知道徐云淳不管是做诗还是做文从来都是亲自研墨,一旦墨成,他的诗文也就在胸中了。
水涝饥荒,这是天灾,总是难免。但自打陆家大公子起来,就是在最不好的那个年头,他们临城也无一人死于饥荒,这在大历朝各地都是罕见的,为此陆家还得了朝廷赐的匾额,虽说为了救灾朝廷动员商人,赐下来不知多少块,但撒到整个国土上,他们整个临城也就只有陆家得了一块。
陆子期这才展开了这次诗会的选题,笑了笑,只淡声说了一句:“她面皮薄。”说完就垂眸看手中此次诗会要求。
赵红英伸手攀住自家马
赵红英忍不住低声问:“你平时到底是多用功呀?”让孙姐姐如此高估你!
这些年来,大历朝也有过年景不好的时候,或旱或涝,但如今临城四边有陆家专门设的施粥厂,最长的一次陆家四个大粥厂连着施粥五个月。
要说陆家大公子是巨富子弟,那徐云淳就是穷,是真正的寒门子弟,那是寒到从小连父母都无,跟着叔婶过活,全靠蹲在私塾窗下偷学。机缘巧合遇到陆家那位先生,这才得入临城书院。
整个临城都等着,今年秋闱这两人是必然中举的,听书院先生口气,就是明年远在南边金陵的春闱,这两人也是能中的。那可意味着能参加殿试,能见到金銮殿上的皇帝呀!
陆子期这一笑,连旁边的侍女都忍不住悄悄看了过来:这就是他们临城最俊的公子,也不知哪家小姐有福,能得他们临城陆郎。
有丫头捧着红漆销金盘,给各位公子送上此次诗会的选题和限韵。不同于女子那边玩闹一样,男子这边诗会规矩可就严格多了,选题一定,上首就点了线香,以一根香的时间为限。
“磨墨了磨墨了,哥你这边有头绪了吗?”赵宏成低声问,就见陆子期轻轻展开了宣纸,赵宏成一喜:“这么快就有了!”不愧是他陆哥,说什么卧龙雏凤,他赵宏成第一个不服,他陆哥要是像徐云淳一样一门心思读书,还有别人什么事儿。
临城人早已忘记陆子期少年时的阴郁,看到的都是俊美公子,温雅从容,有为能干。如今弱冠两年有余,也没听说陆家瞧上了谁家小姐,只怕这是要去金陵配高门贵女了。在临城人看来,他们的陆公子自然谁都配得上的。
这一琢磨,脑子里都是各种典故,她连自己平平无奇的诗都凑不出几句好的了。
音音又瞧了眼小抄,咧了咧红艳艳的小嘴,这个典好像就是昨日她跟孙姐姐一同读书读到的可她读到不代表她能记住呀,到底出处在哪里来着
一场春日诗会在融融春光中结束。
诸多青年中要说最惹眼的,无疑是陆子期和徐云淳。对面水岸边,每当有少女出来拿着杏花枝掠水,瞟过来的眼神往往寻的就是这两位,尤其是陆子期。
却见旁边钱多过来,给陆子期添水的空荡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在旁边等着,陆子期提笔成书交给了钱多。
这边青年学子都开始绞尽脑汁,想做出惊艳众人的好诗,有用扇子轻轻击打着掌心沉思的,也有起来围着自己的书案徘徊的,有锁着眉头望着流水的,有看着杏花想得出神的。
就这两件,就让陆家迅速扩张的财富成了谜。更不要说,这谜般巨大财富的主导者,是一个正当年的俊美公子,温润和气,怎能不正当年的少女瞩目。
旁边学子只当陆子期家中有事,临时修书,只有赵宏成看得清清楚楚,他朝孙家少爷方向努了努嘴:“他妹妹在,我妹妹也在那儿,你还担心这个!”现在第一要紧的该是跟徐云淳争个高下,年年都让那不爱理人的家伙居首,弄得他们多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