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进去,“她都死了这么久了,究竟还要祸害我们一家到什么时候!”
随着她发疯,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狐狸精!彻头彻尾的狐狸精!”
角楼内的所有布置都维持着阿娇失踪之前的样子,眼下通通被沈念如砸了个稀巴烂,春桃边哭边护,却压根护不了什么,反被沈念如推到,摔在一堆碎瓷片上,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四姑娘,姨娘已经不在了,你不要这样……”
“她要是死得干干净净,就不会再祸害我们沈家了!”沈念如转身又砸了一排花瓶,“若不是她,表姐不会远嫁,大嫂嫂不会小产,也不会至今下落不明,而哥哥……哥哥也不会为了这个早就死了的阿娇,背叛我们沈家!”
阿娇死了那日,她就被哥哥锁在屋子里紧闭,足足一年啊,她没再出过房门一步,就连哥哥沈禹州在官府过了文书与沈家恩断义绝的事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倘若不是因为大夫人病情加重,她又是大房现今唯一的子嗣,她至今还要被锁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
春桃才不管这些,护着阿娇的最后一只箱笼,“那也和我们姨娘没有关系,二公子说了,不准任何人破坏这里的任何东西。”
“既然哥哥要与我们一刀两断,这松鹤院就再不是他的院子了,这角楼我想砸就砸!”沈念如兀自发泄着把人甩到门边,伏在地上的春桃这才惊觉角楼起火了。
眼看那盏外来的灯笼烧破了薄纱,火势一路蔓延,直至点燃了沈念如的裙摆,春桃忙连滚带爬地起来朝楼下跑去,待沈念如反应过来时,火势已不可逆转。
第29章 执念
他的阿娇,无论如何也要夺回来
滚滚黑烟升腾而起, 沈府上下的奴仆四处奔走忙着灭火,好在春桃消息送得及时,加之后半夜雨势渐大, 才勉强控制住火势,沈念如被救出来时人已昏迷。
府医看过, 左半边脸被火灼伤, 旁的倒无大碍。老夫人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叹了口气,“大夫, 她这脸还能治吗?”
府医摇头叹息,“四姑娘这伤就算结痂好了,只怕也要留疤了。”听府医这般说, 老夫人心痛得直捶胸口:“苍天呐, 我沈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沈念如去岁从青阳书院回来便说要议亲,哪知因为阿娇的事被禁足一年有余, 不仅如此, 短短时间里, 长房嫡支唯一的学血脉断绝了,庶子沈禹州大闹宗祠后, 自请从族谱中除名,此事闹得动静过大, 导致主母许氏一病不起,长房彻底凋零。
知晓她们家事的高门大户都嫌沈家晦气, 怕把人娶回来会惹得家宅不宁, 眼下, 沈念如又毁容了, 怕是普通百姓家也不愿娶, 可谓雪上加霜。
思来想去,老夫人又把春桃叫来,“今日还是多亏你及时通风报信,否则只怕火势蔓延,阖府都要葬送在这混账手里。”吩咐人取了五十两纹银,并着一张身契给她,叫她拿了钱就走得远远的,交代完一切事务便去佛堂诵经祈福。
沈念如身体没受什么重伤,很快便苏醒,却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看清镜中人后,立时惊吓过度昏厥过去,再醒来时又哭又闹,整个房间能砸的都砸了。
好不容易清净没多久,老夫人听说这件事急忙从佛堂出来,一巴掌打下去,沈念如才勉强恢复理智,终日就躲在房中不肯出门。
再后来,听说沈念如得了一封书信后,也失踪了。
彻夜连绵的雨终于停歇,暑热被冲刷了大半,天气渐渐凉爽起来,林宝珠身子好了许多,兴之所至,便取了前年冬日埋在树下的梅花露,亲手做了一屉梅花糕差人送去东宫,云鹰接过竹屉领命而去,她又寻了别的由头将清槐支走。
贴身伺候的人都走了,林宝珠才从小厨房绕到柴房门口,“你可以走了。”
昨夜沈禹州忽然晕在她房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丢到柴房里锁着,眼下守卫走了,林宝珠才匆匆开了锁赶人。
沈禹州一向是挑剔的,在柴房将就了一夜,又是漏雨又是蚊虫,肩头的伤口也未曾上药,血流不止,生生捱到天明,一直没合眼,“宝珠,我受伤了……”高大的身影踉跄,有气无力,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林宝珠自觉站远了些,看也不看他,将一瓶金疮药丢过去,嫌弃极了,“马上滚。”
沈禹州:“……”从前还会紧张心疼的。再不济,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态度也会比现在对他的要温柔。
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底线,虽心中酸涩,还是将金疮药好生收好,离开时没忍住,又死乞白赖地回头央求她:“宝珠,我从昨天就没吃东西了,可不可以……”
他被锁在柴房里,隔壁小厨房的那股梅花清香馋得饥肠辘辘,依稀觉得熟悉。
“不可以。”不等他说完林宝珠就冷冷拒绝了,转身兀自回房,曾经他们沈家人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也不配得到。
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沈禹州朝前踉跄几步想再挽留,紧接着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响起,他只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