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儿子保证:“只要在你爹的管辖地内,谁也不敢因着你是哥儿就欺负你。”
叶峥这时候自然不会扫兴去说,哥儿是不能参加科举的,他当即顺着鼓励儿子:“没错叶瑾安,就要有这样的志向。”
“钦此!”
正逢叶峥在家休沐,忙整肃容颜跪下听宣。
但有功不赏,又怕寒了臣子的心,也不是朝廷的道理。
说完接过圣旨,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明光帝诰封
“你不喜欢就不穿,爹会同你阿奶说的。”叶峥给儿子保证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岭南知府叶峥之夫郎云清,德才可堪,淑温居质,上孝下悌……着即诰封为四品恭人,以为嘉奖,赐诰命服,册,头冠,禄米……”
是这么回事啊,既不好赏赐叶峥本人,赏赐他家人,也能彰显朝廷对他的恩德,以后能更加死心塌地为大启办事。
快走进堂屋了,安儿想起那茬:“爹,那纱衣?”
谁知小安儿想了半天,忽然扬起脸反安慰起他爹:“爹你放心吧,就算你一辈子只能是个四品官也没事,等安儿长大了自会往上爬,到时候给爹爹你们遮风挡雨。”
对将册子进献给明光帝的雁云郡王,那是又添了声望,这又不同先前那种精油香皂的锦上添花,这册子可是真真的雪中送炭,关系到身家性命的,现在朝臣们说起雁云郡王,就算从前对他无感的,那语气也透着些亲厚。
言下之意,安儿像爹才会这么优秀,自夸同时不着痕迹把爹也吹捧了一把,不愧是机灵少年叶瑾安。
本以为这么说,亲儿子会很感动。
叶瑾安小脸上若有所思:“所以爹,是哥儿还是汉子不重要,有没有本事才重要是不是?”
“对,你说得很对!”明光帝茅塞顿开。
对创造出这本东西的岭南知府叶峥,那也是赞扬了又赞扬。
内侍轻轻打了自己一下,赔着笑:“什么都瞒不过主子,奴才是推己及人,想着若主子要赏赐奴才,又不好赏赐给奴才本人,那赏给奴才的家人,和赏了奴才是一样的,不知奴才这样想对不对。”
“谢谢爹,我就知道爹最好了!”
安儿得了保证高兴,欢快地跑走了,他小小人没有那么深的心思,也不会认为阿奶针对他,反正爹说了不叫他穿纱衣那就没事了,仍旧开开心心。
明光帝被那夸赞看得高兴之余又有些头疼,毕竟才刚给叶峥升了官,虽是外官,也是四品大员了,再升就得往巡抚或者道台上走,但叶峥才几岁,资历也不够,接连升迁对他这样年轻的官员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明光帝从折子中抽空看他一眼笑骂:“有什么就说出来,在你主子跟前还弄鬼呢。”
叶峥和儿子并肩走:“你阿奶她一辈子生活在北地,眼睛看着心里想着的都是北地人的做派,在北边,也不独哥儿,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土豪乡绅,那有身份人的身子都是金贵的,不好露在外头,你瞧你爹去官衙或者正经见人的时候不也是官服穿得严严实实?或者你在学里念书的时候,不也是要被拘着穿院服?”
“人是活在群体中的,群体指定的规则不一定对,但有时候顺着也没坏处,这世道对哥儿就是比对男子严苛些不能否认,但这也不一定作数,也看个人,比如爹衙门里的差役,还有你阿爹手下那些汉子,或者你们学院武师傅们,商队的镖师,见了你阿爹哪一个不是服服帖帖?那是因为你阿爹有本事。再举更小一点例子,在咱们家里,你草叔是大管家,余衡阿坤他们这些汉子,哪一个不受他管?”
这就是不介意他发表意见了。
父子二人互相拍过彩虹屁,话题重新回到哥儿上头。
见今上十分困扰,贴身内侍为圣上分忧道:“叶大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又无亲族保驾护航,恐惹人眼红嫉妒,奴才愚笨,倒有个想头。”
六月底,明黄圣旨快马加鞭来到雁云。
想到这里,明光帝精神一振,吩咐内侍:“磨墨。”
说完后,又想到一层,觉得可能性小,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又补充:“如果将来有机会去京城,碰上比你爹还大的官,到时候兴许你要低一下头,但那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规则,不是你是哥儿才需要低头,懂吗?而且若真有那样一天,你爹我一定也会继续往上爬,能爬多高爬多高,替你们遮风挡雨。”
叶峥肯定点头:“那是自然的。”
不知道叶峥同云罗氏和家里其他人是怎么说的,果然后来云罗氏就不再拿纱衣给安儿穿了,那眼神虽有些纠结,还是由他晾着小胳膊小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那皮肤雪似的白得晃眼,居然也晒不黑,也是,也不是今年才敞着的,要黑早黑了。
时间进入六月,那京城再传信来接连都是好消息了,比如那两个得病的村子已经解封,京城这一关是平安度过去了,朝野上下对那起了大用的《防疫手册》那是重视了又重视,一级级地开展学习研讨。
“臣叶峥,恭肃遥望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