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一个人,只见那人系着皮带打着哈欠,于先词缓步走到那人身边,他冷声说道。
于先词这就是你带的兵?
于先词缓缓解着身上的披风,他将披风一折胳膊一抬,身边的士兵双手接过披风,于先词一歪头整理着衣领,那个团长眼神透着些许不屑,他看着于先词衣领金灿灿的上校勋章,冷哼一声,嘴里嘟囔着。
“靠拍马屁上位的东西…”
于先词也笑了起来,他缓缓将头顶的军帽摘下放在那个抱着披风的士兵的怀里,那个团长眼珠左右动着,于先词松了松衣领,一转脖子,一下抬起手对这那团长脸上打了一拳。
那团长瞪大眼睛,被打得后退几步,他愣愣地看着转着手指的于先词,于先词抬起手将衣领的扣子扣了回去,他压着声音说道。
于先词你可以回老家了。
那个团长捂着脸,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直勾勾瞪着于先词,于先词转身走到士兵身旁,拿起军帽扣在头上开口说道。
于先词曹万顺第六十六团全体解散,营以上长官全部遣送原籍,剩下的人进入十一师各部,入军名单发给手下各团各连,叫他们严加教育这些六十六团进来的人,一个月内,让他们与咱们手底下的人没有区别,这些人的陋习改不掉,就开除党籍。
孙明昭站在院子中望着地上的一架钢琴,她缓缓走到钢琴前,她的手轻轻一拂青石搭的椅子,便坐在椅子上,她缓缓抬起手,手指搭在琴键上。
一声清脆的琴音响起,她露出一丝微笑,缓缓抬起另一只手,随着指头转动,一声声婉转的萨蒂的裸体舞旋律响起。
孙明昭缓缓闭上眼睛,她的身体随着旋律一起一伏着,一阵阵风将她头顶的布巾吹落,一阵阵风将她的长发泛起波浪,屋檐的水珠滴落,融入浅浅的水洼里。
一缕缕红色的光芒划过钢琴浅黄色的木头上,一声呐喊打破了旋律,孙明昭缓缓侧头看向远处,她直起身大步奔向远方。
敲门声持续,孙明昭气喘吁吁地掠过一张张桌子,她抬起手一挽头发,双手一下将酒馆的大门拉开,她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那人开口说道。
李九吝你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孙明昭神色有些躲闪,她抬起手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孙明昭镇长…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您有什么事吗?
李九吝望着孙明昭那副模样,他朝屋内看了一眼,他躬下身,小声说道。
李九吝小妹,你这有牛奶吗?我去了好多地方,都只有狗奶,猪奶,羊奶,就是没有牛奶,我想借点…急事。
孙明昭愣了一下,她眼珠左右动了动,她一点头,转身朝着酒馆里跑去,她走到柜台前蹲下身翻着,她将瓶瓶罐罐翻开,一个玻璃瓶里装着白色的液体,她拿起闻了闻,便直起身大步向着门口跑去。
孙明昭还真有,今儿送来的,您拿去吧。
李九吝双手接过奶瓶,他连连点着头,道着谢,便一转身朝着远处跑去,孙明昭猛地探出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阵阵风将她垂落的长发泛起浪花,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缓缓缩回头将大门关闭。
李九吝气喘吁吁地奔跑着,脑门的汗水将脑门的发丝粘连,身上的长袍随着他大幅度的奔跑起着剧烈的涟漪,李九吝双手颤颤巍巍抬起,他一只手拿着奶瓶,随着手使劲将柴门推开,他望着眼前的茅草屋。
他听着屋里传来一声声隐忍的咦咦声,他的脚变得软绵绵的,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他一只手扶着墙,大口喘着气,厉声喝道。
李九吝接生婆!牛奶拿来了!
里面传来“哎”得一声,一只沾满鲜血干巴枯瘦的手从黑暗的门里颤颤巍巍伸出,李九吝愣愣地看着那只探出门口的手,他将瓶子放在那接生婆手中。
那只手握着牛奶瓶,刚想缩回去,被李九吝一下抬起手抓住手腕,接生婆的手一抖,李九吝颤颤巍巍吐出一口气,压着声音问道。
李九吝我老婆怎么样了…孩子呢…
门里只传来两个字:“放心”。李九吝的手一抖,手指颤颤巍巍展开,那只手上的血沾染了瓶子,她的手缓缓缩回门里。
一阵阵钟声从远处高耸的钟楼响起,李九吝靠在墙上双手抱着头,一声声婴儿的哭泣响彻天际,李九吝一下抬起头,颤颤巍巍直起身,手扒住门框。
他眯着眼睛踉踉跄跄迈过门槛,只见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躺着一个婴儿,李九吝神情恍惚,他缓缓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接生婆,接生婆的脸变成重影。
待接生婆的脸逐渐清晰,只见她颤颤巍巍抬着胳膊,指着床上的婴儿,脸上满是惊恐,她仰起头尖叫一声,便踉踉跄跄冲出房间。
李九吝愣愣地侧头看向夺门而出的接生婆,他缓步走到床前,一缕白光照在那个婴儿身上,他的手颤颤巍巍抬起将婴儿抱在怀里。
他眼珠左右动着,他的手拂过婴儿的脸颊,他突然间瞪大眼睛,一下冲出房门,只见婴儿的脸被刮去脏污后,那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