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家都很严肃,没有人说话,就连苏云都收起了自己的折扇,重要事情上,她从不掏自己的折扇出来。
“似乎是吧,慢慢就不见了,现在的人都更喜欢快节奏生活,但是你们看西城殡仪馆员工穿的制服,他们连一身衣服都要遵守各种规矩,更别说葬礼了,客人觉得麻烦,不就不找他们了吗?不过,他们都这么多年没出现了,没想到居然还在,看来是没倒闭。”中年医生感慨地说。
检查过把东西都带齐了之后,六人当即出发,坐的改装中客车,后面可以放得下一具尸体,这次依旧是烧饭师傅开车,回城就轮到烧火师傅换手,避免长时间驾驶会疲劳。
乌瑾点了点头,关上了电梯门。
他们碰上了午高峰,好在烧饭师傅技术过硬,直接抄了进路过去,紧赶慢赶地在老爷子出手术室之前赶到了医院去,乌瑾跟乌瑜在前面跑得飞快,苏云在他们后面郑重地走着。
中年医生心下感慨,却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领头的女孩子明显是苏一翎跟季微棠当年提到的女
很多人都问过关于谁是馆长的问题,有人按照男女固定的思维,一直觉得苏一翎是馆长,季微棠是副馆长或者老板娘,每次都喊错,而苏一翎跟季微棠每次都不厌其烦地重复,殡仪馆是他们共同出资留给女儿的,一人出了一半的钱,两人都是馆长。
医者仁心,哪怕他们最终没能将病人救回来,依旧希望这些真正送病人最后一程的人,可以好好对待病人的尸体。
而苏一翎跟季微棠选择留下麻布绑在胳膊上,也是为了做出区分,让人一看就知道,哦,他们没有戴黑袖章但戴了麻布,所以是殡仪馆的送行团队。
结果苏云摆摆手:“你们先上去,我们现在并不合适出现,明白我的意思吧?”
多规矩,苏一翎跟季微棠就简洁成了在手臂上绑一条麻布,而客人们随着时间推移,从穿着麻衣到黑色衣服,现在基本没有什么讲究了,最多在胳膊上留块黑色的布条。
员工们开玩笑可以喊馆长夫人,可不代表别人也可以这么喊,季微棠就算是女性,她也是馆长之一。
快到医院的时候,乌父又发了一次信息,说刚签了病危通知书,医生的建议是,尽量抢救,但家属可以选择不抢救,那他们就看看能不能让老爷子回光返照一下。
医院的医护们看到这个情况倒是有些好奇,在等电梯的时候,医护们在护士站嘀嘀咕咕,其中一个年轻医生相当好奇:“这念头,殡仪馆都这种水准了吗?之前来的那几个人还各种不耐烦呢,一点都没有对死者的尊重,看着就讨厌。”
电梯重新打开,这次里面的人鱼贯而出,苏云带着人走了进去,这次他们抢到了好位置,至少五人是全都塞进电梯里了,不过其他人看了烧饭师傅跟烧火师傅的个头,还提了箱子,看起来跟□□似的,就不愿意进去。
当年中年医生还是个实习生,他见过几次西城殡仪馆的员工来接人,他们很讲究的,如果是女病人跟小孩儿,就由漂亮的女馆长来接,身后是两个壮汉、一个瘦高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姑娘,如果是男病人,就由男馆长来接,身后的员工不变。
此时有中年医生路过,听到他们说的话,一人奖励一个爆栗:“都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们啊,是太年轻,这家殡仪馆,倒是很久没见过出来了,没想到还在呢。”
在那个女性意识不算完全觉醒的时候,有的人已经从行为上做到了,大概就是尊重每个人,所以才能几十年如一日地尊重死者吧。
所谓的回光返照,就是让老爷子撑着出来跟家里人说句遗言,到底能不能醒来,却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只是说尽量。
“那我们怎么都没听过呢?是不是经营不善倒闭了?”年轻医生好奇地问。
“刚才我好像看到乌家大少爷跟二少爷了,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他们专门请的人啊?一看就很贵,肯定是给有钱人服务的,难怪态度这么专业呢。”另外一个小护士星星眼。
对手术室里的乌家老爷子来说,苏云这一行人,就是来勾魂的黑白无常,他们穿着整齐的黑色衣服,手臂上是同样的麻布,手里提着巨大的箱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做什么事情的。
年轻护士跟着猛点头:“就是就是,我还带他们过去抬尸体,告诉他们是车祸、车祸,不能乱动,结果还是把尸体给弄散了一些,他们还浑不在意,说后面会有入殓师处理,入殓师多倒霉啊?碰上这种同事。”
十分钟后,苏云跟殡仪馆里仅剩的四个员工都到了,提着之前乌瑾跟乌瑜都见过的箱子,他们见过里面掏出什么东西来,没想到这么快,又要看见一次。
电梯无法一下子进这么多人,乌瑾跟乌瑜在电梯按键上迟疑了一下,思考怎么让人都进去。
等人走了,护士站的中年医生才继续说:“这是西城殡仪馆的人,他们对于死者的态度真的非常尊重,以前滨城两家殡仪馆,现在经常来的那家管滨城东边的死者,西城殡仪馆就管西边的,但是偶尔会被家属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