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大树下头聚起来的都是各家的老祖宗,只要征得他们的同意就行,这也是云村长一大早就过来的理由,可没想到大家的反应这么大。
“那也行吧”,云建安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刚说上话,不免有些怀念刚刚被人肯定的滋味儿,赶忙插嘴说道,“实在是这钱上带着味儿,葫芦叔你安排吧!”
他这么一说,却是让周围老人们都笑了起来,若不是见识过家旁边的竹林也能赚钱,那火星庙的老乡们肯定不会相信这公厕也有钱分,简直就是蹲个坑也赚钱了。
“这都是小秦妮儿的功劳啊!”
“没错,除了她谁能想到这么多好主意,让大家的腰包一天天鼓起来了。”
“要我说啊,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你家小外孙儿不是接回来了么?也该去听听课了,多学几个字没坏处!”
“行。等这几天去给果园捡完石头,我就带着他收拾收拾,干干净净地送过去。”
这最后两句却是芬姨和马婶子,马婶子家的女儿和小外孙儿都从酗酒的女婿那儿带了回来,打算在火星庙常住了。
村头热热闹闹的,秦小渝在火车站却见到了老熟人。
“这,这是安姝和安昊?”秦小渝看到面前两个笑着的小娃娃,简直不敢相信。这两姐弟是春天跟着她们娘还有姗姗走的,而在秋天又回来了,整个人的面貌也和之前完全不同。
“小鱼姐”,龙安姝如今嘴上两道被野猪拱过一样的裂痕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两道粉红色的缝合痕迹,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异常。她比春天离开的时候要更高一些,原本焦黄的头发也变得黑亮柔顺,而更重要的是她现在看起来很自信活泼,和秦小渝印象中的畏畏缩缩完全不同。
“小鱼姐”,龙安姝热情地朝她靠了过来,从身后跟着的她娘手里面拿过了一盒饼干,“我送你的小石头还在么?这个饼干可好吃了,你尝一尝,我在城里面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
秦小渝也笑着点了点头,将那饼干接了过来,“你给我的东西我肯定好好收着呢。”
安昊之前的兔唇比安姝的要轻一些,如今更是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小家伙儿在院子里好奇地走来走去,突然指着宿舍门口喊道,“妈妈,我住过这里!”
柯兰笑得很开心,她将手里面拎着的水果递给了女儿,“去,带着弟弟洗洗水果,给你小鱼姐尝尝你挑的桃子好不好吃。”
龙安姝略带着点羞涩看了秦小渝一眼,拎着袋子朝弟弟那边跑了过去,留下秦小渝和柯兰在这边叙旧。
“嫂子”,秦小渝看向她两鬓生出的白发,伸手在她手上拍了拍,“这半年,你太辛苦了。”
刘珊珊她们基金会给两个小孩儿都安排了手术,还为她们申请了路费,减免了住院费,可在无依无靠的大城市中,哪里不需要花钱呢?
柯兰从前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做,看上去也柔柔弱弱的,可到了城里却像是大山深处的兰花草一样坚韧地攀在了地上,她去工地打过工,也去给人家当过保姆,赚到的钱全都给儿女补身子了,这才能让姐弟俩好得这么快。
“哪有”,柯兰也回握了下她的手,“这半年啊,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
柯兰的心里很苦,这半年之间,她男人龙宝军只联系过她两次,第一次是问什么时候回来,第二次则是问她在城里赚到钱没,能不能把他也接过去,若不是秦小渝三番五次给她打钱,那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安昊的手术还算好做,只做了一次切除和一次修复,而安姝却是在半年内做了三次手术和多次修复,这一次次修复还伴随着医院给她制定的语言复健课程。
可以说□□上的痛已经让这三人麻木了,可每次看着女儿顶着一头汗,艰难地学着使用唇部肌肉,一个字一个字地学说话的时候,柯兰还是会觉得心里很痛很想哭,而她希望龙宝军也能够来城里工作,能让她有更多的时间陪孩子的时候,他却拒绝了,理由是觉得省城太危险,他在那里也找不到工作。
“唉”,柯兰叹了口气,“小鱼啊,我这算是看清楚了,当初我就该再强硬一点,将户口本上改名字的事告诉龙宝军,让他知道这俩孩子都是我的了!”
“之前咱们不是说了吗”,秦小渝笑了笑,“咱们自己占着便宜就成了,何苦宣扬得谁都知道,到时候他们又要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