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忙道:「不知道殿下想出什么办法?」
陈夫人从旁,看他脸色苍白,不由柔声问道:「侯爷这是怎么了?」
守陵祈福之人,这一辈子,就不要踏出皇陵一步了。
此事之玄妙,并非人力所能参透。
陈夫人却是彷佛并不在意,只是淡声问道:「侯爷这是哪里话,自妾身嫁来之后,侯爷一直对妾身疼爱有加,何曾有什么荒唐之事,又何谈汗颜?」
顾松点头,恭敬地道:「殿下放心,这位长随一定会剃度为僧,一定会心甘情愿去皇陵为先帝祈福,且永世不会踏出皇陵一步。」
说着,他冷眸扫向地上的顾松:「不知道镇南候怎么看待此事?」
他的妹子,娇俏柔软,让
当下他忍不住握了握拳:「殿下,请讲。」
容王最后看了顾松一眼,却没再说曼陀,只是淡淡地道:「陈姑娘乃是贤惠之人,你倒是个有福气的。」
不过他知道,自己只能选择闭嘴,什么都不能说。
和曼陀公主的谈话,让他觉得自己彷佛越发窥见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什么。
行走间,袍角翩翩而动。
顾松跪在那里,听到这话后,骤然感到心中微颤。
容王点头:「另一位则是曼陀公主,本王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了,奈何她被沈从嘉妖言所惑,竟然干出这等蠢事。」
第二日,威远侯顾松来到了大牢之中,他去的是曼陀公主的牢房,摒退了众狱卒。
陈夫人原本手握着那饮过的茶盏,就要放置一旁的,如今听着这话,修长浓密的睫毛微颤,那握着茶盏的手便紧了几分。
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众人只看到,他出来的时候,坚毅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就彷佛走了很远的路一般。
一时回忆方纔,想着容王那森寒犹如阎罗一般的神情,他深知,如若不是阿宴,怕是容王不知道怎么对付自己呢。
他握着腰际的刀柄,微靠着墙,瞇起虎眸。
说着,纤纤素手,温婉柔和,从旁递上锦帕。
顾松见她眉目间泛着温柔,低垂的颈子细白柔腻,就那么守在身旁,彷佛春风流水一般,一时心中有些暖意,想起曼陀公主,却对她又有几分歉疚:「夫人,昔日之事,本乃顾松荒唐,如今想来,颇为汗颜,倒是对不起夫人。」
其实阿宴出事那一晚,当日的情景,许多的对话,都实在太过诡异,只是他却没敢细想。
顾松点头,沉声道:「殿下请讲,但凡顾松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若此人不是阿宴之兄,今日今时,他怕是连跪在自己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
容王好看的眸子清冷而凉淡:「本王想着,就让这位长随出家为僧,然后去为先皇守陵祈福吧……」
顾松握了握拳,沉声道:「曼陀公主,刺杀圣上,绑架王妃,死不足惜。」
容王微瞇眸,淡道:「其中一个,是叫长随的人。本王曾经命人将他捉拿,只是,此人和本王渊源太深,本王实在不便出手。」
当下他望着顾松,道:「本王不想这个人活在世间,可是也不能让他死去。本王苦思许久,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此时他已经背脊皆是汗,这一路走过来,被风一吹,只觉得浑身发冷。
后来阿宴归来,容王却是半疯傻状态,于是一切彷佛都揭过了,所有的人都不再提起那日的情景。
接过陈夫人手中热茶,他饮了一口,心中方定。
容王听了,垂眸默了一番,这才开口:「这世上,如今有两个人还活着,本王心中甚是不喜。」
说完这个,容王转首飘然而去。
顾松听着,冷汗直流,跪在那里咬牙道:「末将自知险些酿下大祸,幸得阿宴平安而返,终究能心中稍安,如今殿下要杀要剐,顾松都绝无半分怨言!」
顾松一步步回到了房中,此时母亲已经歇息去了,唯独他的新婚夫人,正在那里捧着一盏热茶等着他呢。
此时此刻,容王骤然说起这话,他隐约有所预感,知道必然是和这事儿有关了。
他之所以能重生一世,是因为长随,如果长随不在了,这一切会变成如何?
不过片刻之后,她抿了抿唇,依旧淡淡地道:「妾室谢过侯爷了。」
白茫茫的阳光,这是一个晴天白日的世间。
容王听着这话,眸中泛冷,语气却依然凉淡:「顾松,你既为我之妻兄,我自然不会如何处罚你。不过你却要为我做一件事。」
全是看在阿宴的面上,自己才能依然坐在这个镇南候的位置上,才能有贤妻,才能依旧风光无限。
此时正午的阳光照过来,照进他瞇起的眼缝里。
顾松听闻,苦笑一声,望着自家夫人:「夫人既如此说,那顾松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顾松此生发誓,一不纳妾,二不踏步烟花之地,只盼着从此后与夫人举案齐眉,扶持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