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你什么时候看上人家的?啧啧你小子诶,你刚才问的,可是人家瞧不上你?”
她一迭声问着,也不管封叔夜被她瞬间真相的捅刀,戳中心事似的脸霎地涨红,还兀自嘴硬。
“娘你瞎说什么!没有的事儿!”
长公主捂着嘴乐着,这小子反应太好玩儿了,依旧不停地打趣着他。
“哎呀阿懋害羞什么呀,出息,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早该如此了,看你这么一副难为情的样儿,怎么,莫非是这姑娘身份不好说?”
“哪个害羞了!”
封叔夜想着自己根本八字没一撇,还被人好像嫌弃了,哪有脸说,只还欲盖弥彰的表示不屑解释,殊不知脸上纠结的神色早把他出卖给彻底,更引得长公主当真,好奇的探究。
“咦咦,真的呀!阿懋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快跟娘说说,娘可见过?”
“看你难为情的样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不成是……比你年纪大?要不是出身不够好?不会已经定亲了吧,难不成都已经成家了?再不是……莫非是个男的??”
“看你那什么样子嘛,这要都不是,儿子,你总不会是看上个比你年纪大出身不怎么好已经成了亲的男的吧!——”
“而且人家还没看上你!——”
再是清楚自己母亲是如何的不着调,听她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像样,封叔夜那脸色也快和墨汁似的了,气急败坏的跳起来,衝着那掩嘴偷笑的女官喝着。
“淑女官快服侍母亲歇下吧,天不早了,儿子明日还要早卯,先告退了!”
说完自以为稳得住神压得住阵的甩袖离去,落在身后人笑弯了的眼里,却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
荣安长公主咯咯乐着,还没笑够,只对自己最贴心的侍女感嘆道。
“阿淑,阿淑,我的小阿懋,终于长大了啊——”
淑女官搀着她起身朝内室而去,只含着盈盈的笑意并不多嘴。
我的好公主,满朝上下,如咱们世子爷一样年纪的,就连孩子都长大啦。
芷微不知身后几人的官司,她绕开醉醺醺的嫖客,上了楼梯,朝走廊最尽头的偏僻房间而去。
推门而入,房内一片漆黑,并未点灯。青儿知晓她的习惯,若无人时也不在她房内来回。
芷微背转身将房门掩上,将满楼的喧嚣热闹都拒在了外面,同一楼内,彷佛身处两个世界,不枉她求了这最不招人待见的房间来,还被人暗地里嗤笑不开眼。
她疲惫地将头顶在门楣上,只觉今天乱七八糟一通,说不出的倦意,彷佛打了场大仗似的,缓缓呼出口气。
一双手臂突然从身后伸出,绕过她肩膀,将她整个人由背后环入怀中,芷微整个人一僵,还不及有任何反应,身后人轻飘飘地开口。
“回来了。”
这声音低沉缱绻,带着说不出的温和柔情,在这安静的黑暗室内,迴响在她耳旁,就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听在芷微耳里,却又好像炸雷一样。
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他说的话也如此亲暱随意,真个好像家中的夫君等到了自己晚归的夫人。
他身上是渐已熟悉的苏木香气,淡雅持久,芷微压住差点出口的惊叫,刚才受得惊吓使得她的心臟剧烈跳动,安静的房间内都好像能听到咚咚的心臟跳动声。
身后的人也不再说话,似乎也并不等着她回答,只是收紧了环抱着她的胳膊,将她放在门框上的手也收回合在掌中,动作间真是贴心自然,好像重复过无数次。两个人贴的太近,他身上浓重的成年男子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
芷微被这平静表像下的掺杂的危险生生的惊地手指尖发凉,直觉告诉她,他很生气。
可是,他生什么气,凭什么生气。
燕棐将怀里的小小人儿又往怀里带了带,她软软的身子似乎有些微微地发抖。他将头枕在她的肩窝,有些贪婪地呼吸着带着她幽幽体香的空气。
他也在自问今日自己深夜仍流连不去是为何,也在发觉后惊恼这失了理智的情绪又是从何而来。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见不得她与别人亲近?
这腔怒意,是单单因兴致被打断的不悦,还是旁人垂涎身边人的暗恼,亦或是对不知不觉间失去对自己心思掌控的心惊。
不知道这种现像是好是坏,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控制自己的心。
她是他看上的人,不管这目的如何,其他人,就不必再觊觎了。
算尽人心难算天意,可嘆可笑,半生疏淡自持,如何如何,仍逃不过兜头而过缠绕指间的线匝红绳,牵扯纠绊,叫这无甚分量的稚嫩女倌乱了心,怒了气。
他心里住着一头蠢蠢欲动的猛虎,却不得不控制住自己,小心翼翼地靠近,原来早已垂涎三尺,如何能忍住不吞下那一朵世上最可口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