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徐梨的朋友要到访,徐梨的继母张春如一早起来,脸上的笑怎么也藏不住,踏进厨房,嘴里叨叨碎念,就怕落买菜色。
“妈,姐带的朋友是啥来头?“
啃着苹果的徐图,不时的翻弄流体台上的大把青菜。
“别动。”
张春如喝阻,”别打乱我顺序,去去,去你房间玩去。”
这是徐梨首次主动提起要带朋友回家,这孩子从小就害羞,别人家孩子都会领人做功课玩乐,就连徐图,都不知带过几次同学回家,徐梨却连一次都没有。
她跟徐梨的爸爸是经由人介绍相亲,介绍人之前有先打过预防针,这男人老实,他老婆生病过世,就是想再找个人照顾他女儿,女孩嘛,总是需要个妈妈。
自己也没东西拿出来说,长相普通,学历也低,所以要求很平凡,不用大富大贵,甚至也不介意有个孩子,只要能好好过生活。
老婆过世一年就再娶,张春如也是怕,又多问几句。
介绍人说,孩子的爸怕孩子大了,有了反叛心,届时更难接受新对象。
男人给她家里补贴一笔聘金,正好帮忙老家翻修。
没有轰烈的爱情,似亲人般的感情就在一日日的柴油米盐酱醋茶中慢慢堆迭。
徐梨小时候的样子跟现在所差不大,一双眼圆润,脸蛋漂亮,娇娇软软地,她那时六岁,也曾经开口叫过一声妈,只是……
“是姐的男朋友?“徐图又问。
“不知道,她没说,你也别问,你姐想说就会说。”
“做啥,妈,你怎么老是怕姐?这不敢,那不敢,一句话都舍不得念,却把我骂的像条狗,你这差别待遇,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胡说什么!“张春如抽出一条胡瓜,直槌人,”再给我胡说八道试试。”
“本来就是,遮着掩着都是事实,不是同个妈肚子出来还不许说。”徐图躲开,大声嚷嚷,”你们把这当回事才奇怪,同一个爸,不同妈,还不是同家人,你对姐越客气,她就越把自己当外人看。”
被打出厨房的徐图,正好撞上从房间出来的徐梨。
十来岁的徐图,没觉得尴尬,又是嘻嘻哈哈,”姐,今天来的,要怎么称呼?“
“夏老师,他在大学任教。”徐梨回答。
“老师?”徐图肃然起敬,态度收敛,”姐,你真太厉害,我听见老师这两字就怕。”
当然怕,徐图已经脑补个严肃男人,带着黑框眼镜,一头髮油,打扮正经,也许还随身带抽条,一不听话,就要抽人。
徐梨站在厨房门口,往内探头,”阿姨,需要我帮忙吗?“
张春如脸有瞬间僵直,观察一下徐梨的表情,没有异常,她又立即放下心,笑笑地挥手,“不用,不用,你去玩。”
夏则提前十五分钟到楼下时,徐梨已在门口等了好一会,手机刷过好几轮,大概甫热恋的人都是这样,明明前一晚才见过,不过几小时的分开,想念就开始泛滥。
踱步来的男人一脸笑意,手提个礼盒,浅栗的毛呢套头,挂摆的线条围巾,黑色牛仔裤,皮靴,整人年轻俊俏。
徐梨矜持,没敢跳到他身上,像个小学生勾着来人的尾指,晃来晃去。
“你在跟我撒娇吗?“夏则问。
“你今天…真好看。”徐梨红着脸,细声讚美,”特别年轻,特别帅。”
“平时不年轻,也不好看?”
平时夏则要教课,大都是白衬衣,西装裤为主,禁欲,清冷,学术范儿,站在讲台上,就像隔着条鸿沟,所有人只能从台下仰望。
而这遥不可及的一个人,却突然从讲台走下来,徐梨仍有几分不真实感。
“好看,都好看,不一样的好看。”
喜欢一个人,总为自带滤镜,往上加权过一百分。
俩走进去,红色铁门匡当一声关上,徐梨家在五楼,老旧社区没有电梯,隻得一层一层爬上去。
五指交扣,徐梨望着阶梯。
胳臂猛被抓住,一眨眼,两人的身影隐进骑楼里。
外头的光线明媚,丝丝缕缕,斜打进昏暗的狭隘空间。
他们的视线撞在一块。
夏则俯下头,眼睛在笑,鼻子在笑,嘴巴在笑。
他拿下围巾,套在徐梨脖颈后,将人拖近。
鼻尖顶着鼻尖,shi润暧昧的气息交窜。
夏则说,”我很紧张,比你想象的还紧张。”
“那怎办?“徐梨拧起眉,比他还担心。
“所以,我需要一颗定神丸。”
嘴唇被堵上,一个缠绵至极的吻落下来。
提早到的十五分钟,全被这一刻的温情挥霍完。
夏老丝:我心儿蹦蹦跳,分钟130,快给我吸纯氧!